周征只是略犹豫了一下便逼音成线, 让门口的侍卫将赵泽瑾放进来了,他倒是也想看看赵泽瑾有什么让赵泽瑜一直念念不忘的。
以周征的敏锐,倒也能看出来赵泽瑜现在的状态不对, 只不过赵泽瑜作为一个已经活了四十多年的人, 他周征也不想管什么。
有好戏看又何乐而不为呢?若是赵泽瑜醒着, 必定要么将赵泽瑾拒之门外, 要不就是恶语相向伤人伤己。
只不过嘛,赵泽瑜方才可是吩咐过了, 他若是昏迷, 安王府上下都听周征安排, 那他就却之不恭了。生活嘛,总要有点乐子才行。
机会只有一次,赵泽瑾要是不能把握的话,他周征可就没兴趣再给第二次了。
“乐子”兄弟俩一个晕得人事不知, 另一个也根本没发现有一个梁上君子正恬不知耻地偷窥他们兄弟二人。
周征有些阴暗地想:若是赵泽瑾趁这个时候对赵泽瑜动些什么手脚,那么他就在那时把赵泽瑜弄醒, 场面一定很好看。
可惜到底也没如周征的愿。
赵泽瑾先是环顾了下这整座院子,眉头皱得死紧,似乎觉得这整个安王府跟个鬼宅似的。
周征给了他一个眼光不错的评价,毕竟他之前甫一进赵泽瑜这王府里, 也觉得这地方跟个大型棺材似的, 当即便问了赵泽瑜一句:“需要我给你填点土吗?”
当然差点被赵泽瑜扔过来的一尊香炉开了瓢。不过即使有生命危险, 他现在也还是要说一句这地方真是他娘的跟个鬼屋似的, 他这两日住这儿都觉得瘆得慌。
只见赵泽瑾似乎踟蹰了一下,最后还是神色复杂地将目光放在了赵泽瑜身上。周征觉得他方才不敢看赵泽瑜一定是因为怕控制不住自己想将此人掐死的心火,毕竟周征自己已经齐了这种心思好久了。
赵泽瑾和这屋子的气质倒是极为吻合,就这样看了赵泽瑜许久, 周征都只恨自己没长一双透视眼,在此只能看到这位秦王殿下一个秀气浓密的黑发脑袋,倒是绝对没有秃顶的风险。
不像赵泽瑜,周征曾经多次提醒过他,照他这操心程度,不出十年就得谢顶。
他明明是好心,结果屡屡都被赵泽瑜骂“滚”,当真是人心不古,好心当成驴肝肺。
不过周征隔着一丈距离倒也能感受到赵泽瑾身旁汹涌不定的情绪,似乎隐藏着无限的暗流一样。
可怜这本来也是个明明如月、朗月入怀的人物,让赵泽瑜这小子硬生生搅合成了起伏不定的暗潮。
单看赵泽瑜现在掀起的腥风血雨,赵泽瑾到现在还因为这么个玩意儿牵肠挂肚,倒也算得上是曾经的兄弟之情深厚了。
周征在心中哂笑一声,赵泽瑜就是有这么个本事,自己不好受,同时也让所有人都不好受。
赵泽瑾到底还是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赵泽瑜的脑袋,心这样硬,发丝倒还是软软的,紧闭着双眸,面色憔悴,实在是不能不惹人疼爱。
屋内响起一声叹息:“我不该心疼你的。”
既然已经做了滥杀的事情,人家腰报仇也是人之常情,有因便有果,并不算无妄之灾。
周征嘴角抽了下,刚想翻个白眼,就看着这位“不该心疼赵泽瑜”的秦王殿下将屋中的炭火燃了起来,将自己的手在炭火上方烤了会儿才慢慢拉开了赵泽瑜的被子。
周征:“……”
和赵泽瑾一比,他突然觉得他对赵泽瑜还是挺粗鲁的,毕竟两个大老爷们儿,皮糙肉厚的,搞温柔那套肉不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