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诸方明里暗里地看在眼中算计利用或是担忧忧虑的景曦和赵苓韫这两日在宫中过得其实还算不错。
赵苓韫觉得不用每天读书还要琢磨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应当会什么不应当会什么实在是太轻松了, 倒是景曦看着自家姑娘这个吃好睡好的模样有点愁,孩子看起来没什么戒心,以后万一被什么坏蛋给骗了怎么办。
于是赵苓韫便看见她娘忧心忡忡地对着她叮嘱:“以后遇到危险的时候千万要懂得躲开。”
曾经于千人围堵中杀了个七进七出的侠女:“……”
“如果有人哄骗你一定不要上当。”
曾经把对她见色起意的色鬼的咸猪手钉在桌子上的女侠:“……”
“如果男人对你花言巧语哪怕他长得再好看也不能信。”
曾经试图找个小公子派遣寂寞哄得纯情少年一片芳心最后临门一脚反悔的渣女:“……”
赵苓韫觉得她娘亲再说下去她的脸容易烧起来, 急忙打岔道:“娘亲, 娘亲,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韫儿住得不舒服吗?”
赵苓韫将手指对在一起在身前戳了戳, 小脸委委屈屈的:“我想家了,我也想爹爹了, 爹爹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景曦手顿了下, 赵泽瑾已经北上将近一个月了, 之前给她来信说了北方和西北遭受到的重创还有小瑜的重伤,桩桩都是大事,可偏偏又赶到了一起。
从前她还觉得赵泽瑾费劲心力又耗费巨额钱财、冒着巨大风险供养晋原这样一支私兵实在是得不偿失,直到透过这三言两语看到这惊心动魄才感到后怕。
若非这一支私兵,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都不说小瑜能不能被救下来, 这定北军元气大伤、西北这乱子一出,万一北燕和西域各国联手,北方沦陷也不过是几日之内的事。
正是因此,景曦前所未有地明白赵泽瑾临走时是将一个多么重要的担子交给了她, 也明白了他那未说出口的歉意和担忧, 可她更记得的是赵泽瑾坚定对她道:“我的曦儿永远是战无不胜的将军。”
君赴北疆平兵乱, 我自留京定乾坤。
他们从来都是初识时并肩作战的战友, 亦是相知相守的爱人。
景曦对自己的女儿笑了笑:“你的爹爹最爱春暖花开,等到这京城的花都开了,他就会回来了。”
苓韫:“……”
虽然但是,她的娘亲说便说, 这一抹娇羞是怎么回事?她已经不得不在这五年中修炼出视恩爱为无物的盔甲了,为何她的爹爹不在这儿她的娘亲还是能准确无误地酸倒她的牙呢?
在皇帝寿辰的前一日夜里,张忠伺候皇帝睡下后自己便也离开了。
他回到自己歇息的地方,进了屋子,向左右两边张望了一下,脖颈处倏地悄然横上了一把匕首,无声无息。
张忠浑身因为这吹毛断发的匕首都忍不住有些颤抖,但毕竟也是御前伺候了这么久的人,在皇帝暴怒的时候也没少在鬼门关前走,倒也勉强能控制住不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