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春日, 阳光并不热烈,百姓们仍需要穿着棉衣才能不受冻。
路上的行人匆匆,西市和东市里的各式店铺、摊位, 都在陆续慢吞吞地开始开张。
秦朝阳和快班的衙役们正一户一户地朝那些拖延缴纳税款的商户找过去。
有的衙役抱怨道,“怎么开春就去催讨税金了, 咱们顺天府又不是什么旮旯角的衙门,从不差这点税钱的呀。”
“传闻外面的情况不好, 各地今年的税收都有影响。府尹大人还不是怕出了岔子,现在早些把税收完。”
……
而秦朝阳对于底下的人的讨论从不严苛制止, 只会在他们说得过了的时候才会提醒该换话题了。
他们一行人随着日头渐高,效率才开始高了起来,不再懒懒散散的模样。
目前,京城里的商户们对于缴税这件事还是很听话的, 少有欠钱不缴纳的。
拖延的那些家, 被衙役们上门一催,基本上都是立即许诺保证即日或是翌日,他们就会去顺天府府衙补缴纳。
而另一边的秦朝宁, 此时在国子监里面,正和一众生员都在水深火热的考核里埋头苦写。
这也是国子监的老传统了。
月月考, 年年考, 没有学不好的举子,只有考得太少的举子。
因为博士们、掌教们大多数也是这样走过来的。所以,他们对于这些学子的要求是不会存在降低或是放水的。
在他们看来, 明年就是会试了,现在吃多一点苦, 会试的时候就能多一分把握。
待到了三天后,开年后的第一场大考终于考完了, 国子监里面的所有生员们都有种恍如隔年的恍惚感。
他们过了个年,那放松下来的身心,此刻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了。
大家都被这一场大考重新上了弦,又开始了无止境地搞学业。
待到了五月初,秦朝阳兄弟俩收到了爹娘他们的书信。
着信中秦石他们给他们兄弟俩写了,爹娘和二妹都准备上京来和他们团聚了。
他们爹的养鸡场卖给了有福叔。
二妹的铺子由于这几年里有培养出来了几个可靠的掌柜,见他们可以独立掌事了,她便想来京城继续开个分号。
秦晚霞那专做各类饰物、挂饰、精巧有意喻的小物件的明和堂,如今在南方也有好几个分号。
这不过短短几年,她不声不响地就成为了一名颇有家产的富户了。
这一次上京,她想把京中那些华贵精致的布料运回南方去,在新开的服饰铺子售卖布料和定制成衣。
另外就是,倘若在京中做买卖顺利,南方的新奇式样在京城里亦可售卖。
而钱有福、钱勤学一家子,虽很是舍不得秦石他们离开南州城,但是想着家中孩童太小,他们父子俩还是选择了留在南州城内。
秦石他们在信里写了许多,秦朝阳和秦朝宁看完了书信后,当晚就清点了两人在京城里所挣到的银两,以及当年离家爹娘给的银两剩余的那些。
待核算完,他们才惊觉俩人手里现在竟然共有一万一千两!
因为他们平日里花销少,挣的钱就塞箱子里,他们自己也还是眼下这会儿才发现,自己俩人不经意间已经有了这么多银两。
“咱们,不如买个院子?”秦朝阳咽了咽口水问自家幺弟道。
我滴乖乖诶!他原来这般富有了!!顺天府衙给他的俸禄都没涨过的前提下,他是有钱人了?
秦朝宁愣了愣,即刻应道,“嗯!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