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帝和各位官员陆续随侍卫与仪仗内侍们下了船。
岸上的老百姓看到圣上下了船, 喊得更欢了,“万岁爷!万岁爷!——”
“啊啊啊啊,我看到万岁爷的背影!”
“好多大官呀!原来京中的大老爷们也不老呀!比俺们村口的大爷还年轻着呢!”
“京城来的那些人可真俊俏呀!”
……
原本心情不大好, 还浑身紧张的京官们,被老百姓们那些直白的话语说得, 莫名觉得心里踏实了几分。
好像,不该丢了气势?瞬息之间, 他们下意识就昂首挺胸,走出几分在京城的架子来, 看上去很是能唬人。
而那些在船上时就慌乱了几分的宦官们,能听到不少大娘说他们长得好,不由得也端起了姿态,脚步都稳了稳。
等他们登上了岸边的军营操练观看台, 底下五军营的将士们、临聿府城府衙的衙役们、盐边县军营陆军营的将士们……全部披坚执锐, 严阵以待。
整个海港口,满是百姓们的欢声笑语。
他们看着海平面上他们宣朝的战船在疾速航行靠拢,号角吹得又响又有气势, 兴致被调动得更高涨了。
“盐边县军营威武!”
“海军营霸气!!——”
“我大宣朝的好儿郎就是好样的!”
……
“陛下,底下百姓们怕是以为这是场军事演练呢”, 某位御史大人提醒道, “危险渐近,不知可需让人给百姓们讲清楚?”
对方看了一眼观看台底下数万名密集如蚂蚁的百姓们,有些担忧万一发生动乱, 人与人之间的踩踏都能造成数以万计的伤亡。
历帝随着对方的目光,也居高扫了下面的百姓们。他顿了顿, 看向刘旭问道,“刘首辅有何想法?”
被点名的刘旭上前一步, 不疾不徐应道,“说起来,微臣这把年纪还记得小秦大人在兵部北都军器监做出来的火械在演武场那一幕,如今仍是记忆犹新。”
“每每想起来,还是让老臣心中感到震撼。”
“微臣听说,北方边境的军营,目前也用上了火械。在对战游牧贼人时,比之从前可是大大增加了胜算。”
他铺垫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小秦这小子,倒是从不做毫无把握之事呢。”
“更何况,他自己还在天子号上留守。”
刘旭的话讲完,观看台上的众人谁还不明白,他就是在力挺秦朝宁。
“刘大人此言差矣,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另一位官员站出来反驳刘旭,“现下这般境况,无论是百姓,还是我们这些官吏,实属没必要因秦大人的贪功冒进而冒险。”
赢了,他秦大状元郎是升官发财,而输了,可是他们这些人得下去见老祖宗的呀!
在场的人里面,好些人真心觉得秦朝宁此番举动太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纯粹就是为了表现自己,不把他们的人身安危放眼里。
说白了,在他们看来,就是小秦大人吃的盐太少,路走得太顺了,过于自大了。
历帝任由他们叽叽喳喳地吵起来,直到海平面上出现了数十艘战船朝着己方的战船驶来,他才抬手示意他们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