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落地之前,只在速度这方面表现出来比较强的竞争力,其它方面看不出什么。
而迹部景吾深知,一阳海斗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使出没有用的花架子招式。
这家伙的好胜心,他领悟太多次了。
网球落点并不刁钻,有点将挑衅摆在明面上的意思。
迹部景吾自然不会因为内心的顾忌就瞻前顾后,直接放弃这一球。
“啪!”
球拍一上手,迹部景吾便预感要遭。
他用保守的正手击球来应对一阳海斗的发球。网球被击出,却没有按照他预定的行进路线,反而一头撞上了球网。
没过网。
是巧合吗?
“一阳海斗得分,15:0。”
一阳海斗眯眼挑眉,一副陶醉的样子,又打了个响指:“沉浸在海斗大人的美技之中吧,小景吾!”
迹部景吾:“……”
你这家伙,要不要这么暇眦必报?
场下,真田弦一郎憋了憋:“实在是太不稳重了。”
切原赤也直接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海斗前辈摆出这副模样好搞笑噢!”
迹部景吾不着痕迹地白了一眼一阳海斗。轻松的氛围止于一阳海斗的下一个发球。
网球依旧是那副势如破竹的架势越过球网。但这种速度对迹部景吾来说还在可以应对的范围之内。
球拍击中网球,发出清脆的响声。而网球却又一次砸上了球网。
“一阳海斗得分,30:0。”
“又没过网?”球场下议论纷纷。
“不对劲吧,那个迹部怎么可能连续两次不过网?”
“不,是发球有问题吧。”
“救命,好想回家,我现在已经连比赛都看不懂了吗?”
相对于各位观众的模糊猜测,迹部景吾则有着更为清晰的认知。
他对于自己的身体有着极高的掌控能力。刚才两球的回球姿势、方式,乃至力道都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造成这种状况的,就只有网球本身。
一阳海斗他,对网球做了什么?迹部景吾看向一阳海斗。
还有两球。
一阳海斗拿到网球,在地上拍了几下。
挥拍发球!
迹部景吾紧盯着他的动作,球拍碰到网球的点位在中部偏向右侧,也使球产生了右侧的旋转。整个过程在迹部景吾面前分解开来,他眉头皱了一瞬。
刚才那是什么?
球拍又动了一下。
网球离开球拍,速度依旧不减。过快的球速没有给迹部景吾更多思考时间。他跑向网球,尝试用更强烈的旋转和更大的力道给网球施加动力,以越过球网。
沉闷的声响过后,网球第三次击上球网。
“一阳海斗得分,40:0。”
迹部景吾:“这球……”
这球像沉静的海,就算投进去一块巨石,在泛起轻微的波澜后也会迅速消失不见。
“又没过网。”
“这球被下了什么不过网的诅咒吗?”
教练组中也异常沉默。
华村教练率先出声:“榊教练,你怎么看?”
榊教练看向了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说:“一阳君在发球时的动作是右旋发球,但和动作不符的事,真正发出来的球只在速度上拥有右旋发球的特点。”
榊教练看向球场上的一阳海斗:“善用旋转的网球选手吗。”
焦糖发色少年正捏着网球,上上下下地抛着玩,“最后一球!”
话音落,还在笑着的脸上带出点干脆利落的狠劲儿,挥拍将网球击出去。
“——嘭!”
网球打到迹部景吾身前,像在邀请迹部景吾挥拍似的。
而迹部景吾也已经明白了这球究竟在哪方面故弄玄虚。
“在发球的瞬间球拍移动,抵消网球的右旋,最后留在网球上的只有微不足道的下旋。海斗,是这样吗?”
迹部景吾挥拍——
一阳海斗叉腰:“是喽!不过你也没办法把它打回来对吧?”
网球第四次触网反弹回来。
“一阳海斗的得分,比分1:1。”
前两局比赛结束得异常快。
八个看起来简单到极致的发球就敲定了比分。
“这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发球厮杀啊。”
“该不会就这样坚持到抢七局,最后看谁先破了对方的发球吧?”
仅仅四球,迹部景吾就看出了刚才那个发球的真实面目,一阳海斗毫不意外,也并不慌张。
一方面,清楚原理不一定能找到破解方法,而另一方面……迹部的发球,他已经有大致的应对方式了。
网球比赛是这样的。
谁先破解对方的发球局,谁便有了主动权。
迹部景吾发球。
紫灰发色的少年腰身弯折,在最恰当的时机对着网球会出球拍。
唐怀瑟发球!
拥有着一个富有情调的名字,唐怀瑟发球本身的路线也具备许多观赏性。
只是可惜……一阳海斗勾唇,这一球在海斗大人面前失效了!
“嘭!”
感受旋转对一阳海斗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一个移动着的网球,对别人来说,最直观的第一感受就是时速,而对一阳海斗来说,是旋转。
移动方向是能够表现旋转的,网球在移动过程中的每一丝变化,在一阳海斗脑海中都格外明显。
回球砸到场地上。
迹部景吾没有愣在原地——他清楚这球限制不了一阳海斗。
挥动球拍回球,迹部景吾道:“动作还蛮快的嘛。”
一阳海斗大大咧咧:“区区唐怀瑟发球而已,对海斗大人来说都是小意思啦!”
“嘭!”
说话期间,黄色光束砸到双脚之间,反弹到了一阳海斗身后。
一阳海斗:“???!”
迹部景吾:“你这家伙,说话的时候会分心的毛病怎么还没改掉。”
一阳海斗“……”
被自己气到背过身去。
他是有这个毛病不错啦,但能利用他这个习惯的人,一直以来只有迹部景吾一个人。
一阳海斗:“你什么时候开始观察我的!”
迹部景吾点了点泪痣:“最开始。”
迹部景吾拥有最敏锐的洞察力。被他紧盯着的人或物,往往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