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个人一路鸡飞狗跳地来到医院后, 泽村在今天早上才见过面的医生安排下,老老实实坐到大厅的椅子上输液, 久喜部长则带着成濑去楼上检查。
终于能彻底放松地坐下来,累积在每个细胞里的疲劳便一股脑地全爆发了。泽村哼哼唧唧地在椅子上坐了一会,便在疲劳的侵蚀下有些昏昏欲睡了。
加藤打量了眼他发白的嘴唇,跟他说了一声,就去附近寻找自动贩卖机,打算给他买瓶功能饮料。
今天医院里的人倒不多,三三两两地走过并不吵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因为担心触身球留下什么症状, 被高岛礼强带着来医院拍片检查的御幸,就是在这时候, 偶然发现了正闭目坐在走廊输液的泽村。
“泽村?你怎么在这?”
看见泽村这幅样子,御幸的心一沉, 匆忙跟高岛礼打了声招呼就径直走过来了。
听见有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 泽村睁开眼一看,才发现是御幸。
“御幸一也!”
御幸坏笑道:“喂喂, 我可是前辈。”哎呀, 还是这么熟悉的直呼其名。
他朝旁边的输液架扫了一眼,问道:“你不舒服?”
“嗯,有点发烧。”
发烧!
这两个字,宛若一道惊雷,将御幸劈得头晕目眩大脑一片空白。
准决赛……发烧……
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瞬间让他想起了那个糟糕的夏天。
他的喉咙有些发干,“什么时候病的?你们监督知道吗?难道, 比赛的时候你是带病上场的?”
他的后半句话带了点气, 也不知道是气松葉监督竟然让泽村带病上场, 还是气这奇妙到令人无力的一系列巧合。
鉴于上一次见面,被这人厚颜无耻地用一通鬼话哄骗后,泽村一见到御幸,就下意识地戒备了起来。
他干嘛这么关心我啊?泽村打量着御幸的表情,感到莫名其妙。我跟他又不是很熟,只见过几次面而已,这个眼镜狸猫,难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警惕道:“前两天病的。早上监督带我来找医生看过,说是已经恢复了,才让我上场的。”多余的话,他就不再说了。
看出泽村对自己的防备,御幸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哎呀,糟糕了。上次好像骗得太过头了,已经开始防备着我了。
他再一次深深地体会到,自己是如何仅靠一张嘴,几句话,就讯速地将自己在泽村心目中的良好印象给霍霍没的。
多么熟悉的经历,造孽呀。
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在另一个世界重逢。看着这张鲜活熟悉的面孔,几次见面,难得有次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其实御幸有很多话想说,可思绪纷杂,所有话挤到嘴边,最后却变成了一句:“你今天表现得很不错。”
泽村就像活见鬼一样,瞪大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明晃晃的一排大字“你有什么目的!”
见御幸面色尴尬,似乎被自己的眼神打击到有些受伤,泽村稍微反思了会自己,礼貌而客套地应道:“你也是。”
说来,今天还是他们走运呢。
亲眼见过御幸在赛场上的表现,泽村才深刻地意识到,御幸一也果然是个很厉害的捕手。
如果不是自己那颗触身球正好砸到了他的头,根据规则,青道必须更换捕手,让他下场治疗休息,他们后面可能还不能抓住机会追平比分,打进加时赛呢。
啊!触身球!
想起自己那颗球,泽村这会儿慌了起来,“那颗触身球!你、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