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的脸色刷地沉了下来, 冷冷瞪向树上的佐保,双手紧握成拳:“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对夏树下了怎样的咒术?”
佐保抿了抿唇, 不太自在地小声说:“我用从你们家中偷出来的那件物品对大少、额,对夏树种下的咒术确实只是追踪寻人一类的咒术, 但, 但是……”
舔了舔唇,佐保吭吭哧哧半晌,在枫难掩怨怼愤恨的严厉目光下吐露出了实情:“那个咒术来自我从族中宝库中带出来的一件珍品, 在施咒的同时会强制性地在中咒者身上设置束缚。”
“束缚的内容是中咒者必须找到咒术追寻的对象, 也就是我们五条家的大少爷五条真。”
佐保原本的打算是利用那件族中的珍藏咒术卷轴寻找不知所踪的大少爷, 这也是家主和长老们同意他将那件珍宝从宝库中取出来的原因。
他当时将夏树认作了五条真,在佐保看来, 只要桔梗和枫想办法将她们口中的夏树找回来, 那他自然也就找到了五条真, 咒力的束缚也会随之解除, 不会对大少爷造成什么伤害。
可事情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佐保认错了人,他施展追踪咒术的对象不是他以为的五条真,而是切切实实与五条家无关、全然无辜的夏树。
现在中咒者从五条真变成了夏树,可咒术的束缚却没有改变。这意味着夏树必须将五条真找到且带到佐保面前来, 这样才算是完成了约定,否则就算是违背束缚,会遭遇惩罚。
眼看枫脸上的表情越发不善, 洁白贝齿紧咬着下唇印出鲜红的血痕, 清秀脸庞上尽是愤懑憎恶之色,眼神更是充满敌意, 佐保心头一阵心惊肉跳。
他又惊又慌,又骇又怕,第一次深切地感到后悔,后悔自己之前怎么鬼迷心窍似的偏要认定云平城的探子传回去的消息是真的,后悔自己怎么执迷不悟就是不听桔梗和枫的解释一根筋地认定她们口中的夏树就是五条真。
“如果中咒者没有找到五条真,那就算是违背束缚,会付出代价……”说到这里,佐保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抖着声音说,“我也不知道违背束缚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咒术界违背束缚的咒术师都、都——”
面色如土,脸色青白死灰一片的佐保紧闭上双眼,视死如归一般地喊出下半截话:“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现在事情是真的大条了,一个弄不好,眼前这个和大少爷有三分相像的夏树是真的有可能死在咒术的束缚之下。
佐保心里其实没有太多自己行事不当害死无辜之人的羞愧懊悔,他之所以心虚惶恐、惧怕慌乱,是因为他害怕这件事情会惹怒巫女桔梗,会让巫女桔梗与五条家交恶,并向五条家问罪。
说到底,这件事情的根源在于云平城的探子传递回了错误的消息;在于佐保偏听偏信、一意孤行,在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夏树就是五条真的时候就潜入他的房间偷走他的东西以此作为媒介对夏树施展了咒术。
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理亏的都是五条家。
佐保心里很明白,如果巫女桔梗执意要追究这件事情,那五条家必定要为此做出赔偿,甚至需要赔罪,桔梗是闻名天下的强大巫女,得罪她的代价并不轻。等事情闹大了,他这个罪魁祸首自然是没什么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