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章(改白话)

京畿重地,皇城根下,柱国侯宁家的门第非一般人家能攀,凌湙作为侯府世子夫妻的老来子,更不是三五品官家的夫人能随便见到的,他所熟悉的面孔都是超品的老夫人,一二品的当家贵妇,远不是这些挤夹在小小驿站里的太太姑娘们能比的。

一时间,凌湙不知是该乐还是该哭。

乐是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了这辈子的胎投的极贵,哭是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困顿,无人相帮,这些来来往往的人马车从,不会有人相信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孩说的话,再有裹挟他的那群女人给他备书的痴儿二字,连押送犯卒的衙差都不相信他来自柱国侯府。

凌湙捧着脸陷入了深深的郁卒。

事情发展到现在,凌湙心里其实已经串联出了真相,只是不甘心作祟,想要找路回去问个究竟。

凭什么呀?

他好不容易凭着运气投准一次胎,托生成了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结果福没享两年,他竟然被绑进了发配队,成了罪臣之子。

西北荒漠,那是人能呆的地方么?他还是个孩子,苦难不该追随着他,世事再无常,也不该苛待一名为国捐躯的英雄,他就不能凭投胎的技术活,享一次人间富贵?

太欺负人了!

凌湙气的脸颊鼓鼓,换着两只小手轮流撑脸,半个身子被驿站里的灯火照着,朦胧里透着成年人的忧郁,让不小心发现这一角的两个孩子看出了趣味,携着手挤到了他身边。

“你搁这坐着干嘛?地上有水,凉慌慌的。”

凌湙一抬头,对上了说话的小姑娘,两个小圆髻子各扎着银白的花,这孝妆打扮,该是持的孙辈礼。

与这小姑娘相伴的另一男孩则是腰上扎了孝布,与凌湙这满身重孝相比,凄凉感显然轻了许多,那小男孩面露怜悯,“你是父亲亡故了么?这是扶棺回乡么?”

凌湙低头往身上看了眼,摇头,“我冷,没有衣服,这么裹着暖和。”

他这身体才三岁,之前养的精贵,就算被裹着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没减损他身上的贵气,与此时的处境一对比,竟显出无比的可怜可爱来,萌哒哒的透着让人搓一把的痒来。

小姑娘防备心不重,听他说冷,立马开始脱身上披着的小斗篷,还是旁边的男孩懂点事,阻止了她的动作,解了自己身上的青色外褂,“给他穿我的,你那斗篷不合适,他一看就是个男娃娃呢!”

没费吹灰之力,凌湙得到了件厚实的外褂,小姑娘没能帮上忙,对上凌湙的大眼睛,自觉开始掏荷包,扒拉着包里的东西,在凌湙渴盼的眼神下,扒拉出了块糕点,高兴的举到凌湙面前,“你要吃么?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