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臣搓了下眉头,希望从一团乱麻的思绪里搓出一条应对之策。
摆在他的有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是,乌桓阏氏的证言如若属实,那么他的蠢儿子便误打误撞地除去他的心腹大患。
坏消息是,中行说的证言如若属实,那么他的王庭里一定藏有大汉的细作,并且这个细作织了笼盖草原的情报网,可以对王庭里的任何人行诬陷之事。
就理智而言,军臣不信大汉的小皇帝已经强到如此地步。
开玩笑。
一个二十二岁的毛头小子,登基不过三四年的小羊羔子就能在千里之外的关中把王庭搅得天翻地覆?
军臣很想嘲笑这个愚蠢的念头,但是看着兵荒马乱的眼前之景,他又有些笑不出来,甚至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惧。
得益于“弑亲”的优良传统,冒顿、老上、军臣的危险感知力非常敏锐,不仅让其数次躲过战场上的明枪暗箭,更是让其数次抢在反叛者把王庭搅得天翻覆地前砍下他们诡计多端的头颅,然后享受着战败者的奴隶用战败者的头颅盛上美酒的乐趣。
此时此刻,军臣的警报正疯狂作响。
他不知道眼前的乱局因何而起,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关中的小皇帝一定是幕后黑手,并且正在钝刀子割肉地削弱匈奴的凝聚力,在其身上割出几个无法愈合的有毒口子。
如果他说“这一切是汉人的阴谋”,罗姑比会作何反应?
搓眉毛的军臣看向自己叔叔,自嘲地想到。
别说是觊觎单于大位的罗姑比不信,就连依附军臣权势的当户且渠也会以为这是单于的无端猜测,然后表示“单于已老,咱们还是早做打算吧!”
所以他要如何解决这场“闹剧”?
军臣扫过帐内众人,最后落的中行说和乌桓阏氏的身上:“让右骨都侯和胡巫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