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被粗枝大叶的仆妇架进来时嘴唇抖得像是在发隐秘电报。
作为一个骄奢淫逸的上位者,她肯定是见过死人,但是作为活到近百的赵佗之女,又是在南越这个旮旯角落里顺风顺水地熬到拥有南越最大的话语权,所以在赵佗死前,五公主压根就没见过这种宗室被杀的血腥场面。
“可别是被吓傻了。”昌平大长公主还指望让五公主为她站台呢!眼下这个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谈话:“让女医给她开剂苦药。”
怼了一把黄连的热汤效果很好,直接让浑浑噩噩的五公主撑着陶盆疯狂干呕。
“回神了?”
五公主也顾不得去擦拭唇边的褐色污垢,喘着气向面前的女人发出质疑:“昨晚偷袭叛乱者据点的禁卫是不是受你之命?”
正常人搞偷袭肯定是捂严全身,可禁卫都是赵家的死忠,打的也是镇压叛乱的正义借口,所以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孤要是有随意使唤禁军的本事,你阿父也坐不稳那南越王位。”昌平大长公主早就料到对方会问这种蠢话,直接抛出打好的腹稿:“你是怀疑你阿父的驭下水平,还是觉得赵家的子孙全是蠢货?”
这话实在太毒辣了。
被噎的五公主就算没有打消疑虑,也不可能当众去打自家的脸,但是这种短暂的理性很快便被兔死狐悲的恐惧所彻底压制——因为在血亲们的尸骸警告下,她很清楚眼下的局势已经不是赵佗的子孙所能控制。亦或是说,赵佗的子孙只是眼前的昌平大长公主和南越保守派的夺权工具。
别管那群禁军和禁军后的话事人说了什么,事实就是赵家人因他们的行动死了十人,而他们不仅没有为此忏悔认罪,反而想把尉少都的残党和残党挟持的赵佗子孙一并干掉。
考虑到昌平大长公主的反驳也有点道理,五公主便猜测这是禁军后的支持者想挟王子以令昌平,迫使这位大汉的公主滚回长安,或是动用汉军的力量镇压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