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乡长公主的生日一到,信乡居的内部就如临界点的气球,随时准备冲破限制,吐出一堆衣衫不整,满身都是芳草味与汗臭味的学者。
“别挤,别挤。”
主持在高台上喊了又喊。
传令的公主仆婢被人潮压在边角的楼梯里,冲着主持喊破喉咙也没有引得对方注目。
因为怕心思不正的伸手去揩卡塔利亚的便宜,所以安德烈亚斯和代达罗斯将卡塔利亚圈在中间,导致四人形成一个古怪的圆圈。
楼上的刘瑞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于是让郑谨下去帮衬一二。
“以往也是这么热闹?”刘瑞瞧着信乡长公主纠结着想起身告罪的动作,开口止了对方的不安:“看来有人猜到朕会来凑热闹。”
末了,他竟被自己的判断逗笑:“怎么可能猜不到呢?”
信乡长公主原是疑惑,但很快便理解刘瑞的笑从何来。
四个不似西域人的外族在阳陵逗留,只要有点眼力见的都会明白他们的身份,以及他们来此干嘛,会不会有皇帝过来凑这热闹。
“皇兄的一时兴起令臣妹的佣工昏头转向。”知道自己没犯错的信乡长公主随即笑道:“若是因此踩烂臣妹的信乡居,皇兄可要补偿一二。”
“朕的内帑可没少被泼猴光顾。”刘瑞摇着扇子笑道:“你可别学馆陶姑母的吃公攒私,否则皇后迟早会找朕的麻烦。”
“您这话可太吓人。”信乡长公主的心肝儿一跳,脸上却还挂着亲近的讨巧笑容:“臣妹哪敢效仿长辈。”
纵观历史,能与那位馆陶大长公主相提并论的跋扈皇女能有几个?若没扯进刘濞的刺杀案里,馆陶大长公主真能傲到阿母去世。
郑谨出手,万事不愁。
拥挤的人流在有力的指挥下渐渐散开。一部分的看客拿着三倍的赔偿老实离去,一部分的选手知道自己没戏,所以在“御前出丑”与“老实离开”前选了后者。
经此一遭,一楼总算可以走动,信乡长公主的仆婢也能找上主持,向其传达公主的意思。
以往的担任擂台在博君一笑的目的下被改为罕见的团体作战。
被郑谨劝退的参赛者们又少一截,看得仅有八九桌的观众躁动不已:“还没好吗?”
先前因为人挤人而浪费时间,现在又要看着一群自命不凡的年轻人为合作的事情到处吵架。
“犹如儿戏。”
“犹如儿戏!!”看不下去的观众喝道:“我们是来长见识的,不是来看聪明人学小儿骂街。”
一旁的观众咳嗽一声,示意对方不要激动。
“陛下在此,陛下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