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行家。”台上的主持喋喋不休,台下的邹公眉头一皱。作为台下唯一算出正常值的人——倪宽擦掉桌上用于计算的茶水,对卡塔利亚的能力表示高度认可:“就是在太学府里,她也是计然家或墨家、阴阳家里的佼佼者。”
“可她是外族。”同桌的学者小声道:“而且还是外族女人。”
倪宽听得一头雾水:“这跟她的解题能力有啥关系?”
末了他还补充道:“现少府令是先齐君王后的侄孙女,汉军拿回河套地后的百日长城就是她的研究成果。”
倪宽盯着质疑的人,给来自成果者的致命一击:“少府令为九卿之一,国内想当少府令的不下千万,但为何是敫仲姬成了少府令?”
“因为她是墨者。”对方的声音略有迟疑:“而且还是齐墨之首,齐君王后的远房侄女……”
“齐国都没了,现在是大汉当道。”倪宽觉得对方的说法匪夷所思:“秦朝都没复活呢!还想复活齐国?怎么?齐君王后是能死而复生,过来给半截身子埋土里的少府令做主?”
“且不谈那泰山府君愿不愿放人,就说有齐君王后回来撑腰,高祖文帝是否也会视察民间?”
这两位把六国的遗民和宗室折腾得死去活来。
“倘若敫家真能成为少府令的后盾,皇陵那儿也不缺一个大家族的安置之地。”
你可以说皇帝选敫仲姬做少府令是提拔墨家,顺带安抚关东豪族。
但你要说敫仲姬靠家庭背景成功上位……
额……
皇帝不是大汉赘婿,即使是到高祖、高后时,能让宣室高看一眼的也不会是后代未列郎卫官的齐地敫家。
SO……
倪宽看对方的眼神带了丝鄙夷。
“这话只可私下说说。”倪宽劝道:“君子以行言,小人以舌言。”
对方的脸颊微微泛红,借着擦汗的便利转过紧张的面孔。
台上的主持看向出题的博士桌,只见邹公面容严肃地点了点头。
“……看来今日又有楠木承起椽端。”主持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短暂的惊讶后冲守擂失败的二人说道:“有缘相逢,来日光辉。”
这是请他们下去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