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舟?”
“你管这叫划舟?”
乙弗羊在看到比赛的场地与长得能坐两排三十人的赛舟后难以置信地抹了把脸,向带他来的儿子求证道:“你确定没走错地方?“
那玩意,那数量,跟他熟悉的划舟仅有形状相似。
乙弗涉归伸手去摸父亲的额头,想确定他没有发烧:“您咋开始说胡话了?”
这么宽的河流,这么多的赛舟,不是比赛的现场又是什么。
“快点,晚了就没好位子看。”
乙弗涉归三下五除二地站了一个大石头地儿,对着父亲挥舞右手:“这儿,这儿。”
乙弗羊嫌儿子丢人,所以只是冷着上石头观战,不与儿子产生互动。
比赛的长舟共有六条,乍眼望去,像是六条蟒蛇在水面挺尸。
“还挺能装的。”乙弗羊也不会计算吃水位与重量的关系,所以把部分船员替换成等重货物:“运量与成本是下降了,但时间损耗却不好算。”
他以为这赛舟要花半日之功,所以想在石头上找个角度盘膝而坐。
结果……
“砰!”
随着铜锣的一声震响,六条赛舟弹射起步。
是的,你没看错,弹射起步。
刚蹲下的乙弗羊光速站起,牛眼瞪着快艇似的赛舟划开水面,然后在木筏制成的赛道里过弯漂移,上面的人在两个呼吸间立马转身,带着赛舟“掉头”朝着起始的方向飞速划去。
“你管这叫赛舟?”这一刻的乙弗羊听到自己三观炸裂的声音:“你管这叫赛舟。”
亲眼见到长舟水上漂后,乙弗羊对南方的划舟有了深刻理解,同时明白商业战里的价格战为何总是南胜北负。
“要是加上风力助推,将划动的扁平桨改为有链条带动的脚蹬涡轮式,同时把叶形的舟样改为能纳更多货物的鲤鱼样……”因为对机械的研究较深而编入队伍的代达罗斯用炭笔设计新的船型。
一旁的墨者见了,指着链条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这种船型的造价过高,非官家与诸王不可承担。况且在没有缓冲的情况下,链条对木制结构的磨损较大,换成铁制又成本过高且 易于腐烂。”
此时已有镀金镀铜的初级工艺,但无论是金银铜铁都过于“活泼”,在水下的生锈速度快过木头,所以在没有成熟的镀锡、镀锌工艺前,木船是唯一选择。
但……
“如此投入的人力成本就要增加。”代达罗斯划掉带动船桨的链条,盯着新船的设计初稿就没松过紧皱的眉头:“还有用于顶替链条的齿轮结构也要占据船舱体积。”
“只能等术士研发出不易腐蚀的新金属了。”
“新金属?术士?”代达罗斯脑子短路了一秒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你是说炼金术士?给达官贵人研究不死药的那种?”
“对对,就是那种满嘴跑火车,喜欢拿自己试毒的蠢人。”墨者对所有人的术士都没好感,但是想到这群蠢货误打误撞地改变世界,他又必须补充两句:“陛下看出他研发不死药外的特殊潜力,所以……”
墨者的手在空中划了几个半圆,很多事都尽在此举的不言而喻中。
“我懂,我懂。”代达罗斯也很清楚炼金术士的讨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