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口安吾,目前正绝赞离家出走中。
明明是家里最明事理的孩子,但是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放在他身上并没有什么突兀感。
较为熟识的人都知道坂口兄弟俩平日的相处模式,一个无限溺爱,一个口嫌体正直的享受溺爱。
在这种情况下,兄弟俩摩擦出点小矛盾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谁叫坂口仁一是一个心碎成了好几瓣的‘海王’来着。
安吾默默叹了口气,打开桌子上的电脑,瞥了一眼右下角现实的时间和日期,在小本本上默默给仁一记了一笔。
不是他小心眼,而是他哥哥已经整整三天、72个小时、4320分钟没有联系自己了。
嗯,是亲哥。
要不是从太宰发来的消息中确定哥哥每天都很忙,安吾差一点就要把自己改名换姓了。
少年今天第五次打开邮箱,在发现依旧没有新邮件之后不满的撇撇嘴。
随后愤恨的单击鼠标,恶狠狠的叉掉了邮箱界面。
不得不说,盘星教提供的居住环境还是不错的,不愧是有许多名门望族上供出来的教派,设施清一色的高端。
安吾的手指刚轻点下鼠标,窗口就十分灵敏的关掉了。
有劲没处使的安吾把自己摔进一旁的单人沙发中,懒散的看着透过窗子照进来的阳光。
屋内的书柜中大大小小罗列着一些羽仁五府安置进来的书籍,安吾起初因为好奇,草草的翻阅过几本。
然后就嫌恶的扔到一边去了。
这下安吾总算知道哥哥当初抗拒他跟羽仁五府深度交流的原因了,说它是邪/教不无道理。
本质就是向普通人传授一些称得上是诓骗的理念,把『天元』的存在神化,把咒术界隐晦的、试探性的摊开在普通人面前。
借由『堕落论』的便利把盘星教一些内部设施摸了个遍的安吾对于这个地方唯一一点滤镜都碎了。
不过尽是一些跟羽仁五府一样,急着向外传教的傀儡。
安吾想起了自己集会那日被羽仁五府郑重介绍给自己的长老。
据羽仁所言,这位是德高望重到堪称教主的老先生,为人和善,宅心仁厚。
看面相不过是一位普通的老人,但是对方有意遮挡的额头和打量着安吾的眼神倒是给安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像是衡量什么物品的价值一样,眼里透漏着算计的光。
虽然被这种目光盯得不适,但是依旧谨记自己职责的安吾开始在闲聊中拐弯抹角的套话。
自知话术还没有达到太宰那种哄人的地步,但经过斟酌说出的句式通通得到了回应开始让安吾警觉起来。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老人揣着一副笑吟吟的面容,能从安吾不经意的提问中抓住真的想问的核心,事无巨细的一件件昭告出来。
这种贴心程度,并不像是对一位普通的教徒人选能干出来的事。
非要说的话,更像是一种‘即便告诉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对临行者的慈悲。
实在是很奇怪。
还没有琢磨清什么门堂的安吾回想起这种附骨之疽的恶感,在屋内打了个寒颤。
五月的日本是公认的宜居带,没有挥不散的阴雨,也没有毒辣的太阳,能在这种和煦的气温中感觉到冷,那一定就是免疫机能的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