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淮舜到底还是和裴初进了家门, 他浑身湿透,连头发丝都在滴水。裴初看了一眼,很干脆的将人打发进浴室。
现代装修和古代建筑差异巨大, 聂淮舜一路所见皆是光怪陆离, 此刻倒没有了太大的震撼。
他目光望着裴初, 对方一瘸一拐, 此刻正在放着热水。
一楼浴室装的是淋浴,裴初将花洒打开调好温度, 然后对着聂淮舜说道:“你站在这里洗澡就行。”
他指了指一旁换洗的浴衣和旁边的洗衣篓子,“这是给你洗完澡穿的衣服,你换下来的那身等会儿扔进那个篓子里。”
最后裴初示范的按了一下壁角的洗发沐浴一起的洗浴露说道:“你可以用这个来洗头发和身体。”
聂淮舜一言不发的听着,裴初看了一眼, 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交代的清楚便走了出去。
他将浴室门轻轻关上,浴室里就剩下聂淮舜一人, 他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等到什么异常后才走近放了热水的花洒。
手心掬出一捧热水,聂淮舜微微皱眉。
引水自来,温水为汤, 看得出来是个富贵人家。
聂淮舜行军打仗多年常是风森*晚*整*理餐露宿,但也不代表他缺少见识,往日回京述职,也曾见过京中显贵人家的酒池肉林。
只是不管京中人家多富贵,也绝对不可能造出这么一个地方。聂淮舜透过浴室的小窗看向外面的风吹雨淋,深黑的夜里,路灯朦胧, 隐隐约约照出远处耸然有序的高楼大厦。
偶尔有汽车驶过,突兀的响起两声鸣笛。
聂淮舜感受着掌间热水从指缝缓缓流泻, 左近的洗手池镜子在水雾朦胧中,依旧清晰的照出他的侧影。
想起裴初之前提起的‘现代’一词,那个一直被他压抑在心里不敢相信,却越来越真切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想......
他真的还在他原来的世界当中吗?
*
纵使聂淮舜觉得诡谲惊疑,也不敢确定自己心中那个太过荒诞的猜想。
更何况对将他带回来的裴初,他也始终未放下自己心中的疑虑。
裴初将聂淮舜扔进浴室里后就没太管,他脚上打着石膏,到底是淋了雨,石膏有些软化,沾在腿上又痒又硬还带着点疼。
他从浴室里出来带了吹风机,这会儿认命的坐在沙发上用吹风机吹着腿上的石膏。
这个世界出师不利,本该舒舒服服跳槽到启皇,做为新晋影帝展开他忙碌又充实的演艺事业,等到时机成熟再跳出来给主角攻受添堵。
现在倒好,主角受直接出国,自己瘸了腿,还要将无家可归的主角攻捡回来,剧情如脱缰的野马般一去不返,裴初心里忍不住叹气,偏偏无可奈何。
墙上的石英表落到十点过,屋子里除了吹风机的喧嚣,也就只能听到外面风急雨骤的杂音。
等到石膏吹干,裴初关了吹风机正打算拔下插头,猝不及防听见浴室里传来一声响,紧接着整个屋子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裴初准备拔插头的手一顿,收回手捏了捏眉心。
两分钟以后裴初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再次来到了浴室门口,看见了脑袋上顶着一团泡沫睁不开眼的聂淮舜。
“你陷害我?”
裴初:“......”
聂淮舜衣着狼狈,依旧裹着他之前的那件黑袍,微微皱着眉,表情有些黑。
裴初沉默半响有些忍俊不禁,轻咳一声压住滚在喉咙里的笑意,道:“我没有陷害你。”
他先是解释一句,又透过的他身后看见一片狼藉的浴室,淋浴的花洒落了下来,强而有力的水柱正倔强的向上喷洒这,热水器的插座沾着水迹直接被烧焦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