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怎么都管小舔叫啸天啊?这个名字是有多大众?】
薛沉:【可能是有口音。】
系统:【……】
裴锐没有反驳太平王的话,他的神色冷淡,灰色的眼睛黯淡无光,看起来有点呆,过了一会儿,微微歪了歪头,推着谢珩离开。
系统:【你不打声招呼吗?这么无视他直接走,就跟你弟一样没有礼貌了。】
薛沉:【但我爹只会觉得我弟难管教,不会怪罪小绵。】
裴锐平时和太平王关系很好,不像宫九似的,弄得那么僵硬。而且他眼睛看不到,人也反应慢,就算没有礼貌,太平王也不会觉得他不尊重自己,只会觉得裴锐笨笨的。
系统:【其实最开始,你爹也没有那么针对宫九吧?都是你扮演宫九的时候做的太过分了,简直把他当陌生人对待!没扮演宫九的时候,你还在太平王那里说他坏话,一直教唆着让太平王管教他。】
薛沉:【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系统:【为什么要挑拨他们父子的关系?】
薛沉:【当然是为了提醒我爹,让他不要上当受骗。如果没有我前面做的事,我爹肯定已经钻进我弟的圈套里了。】
系统:【可是宫九现在扮作了你啊。】
薛沉:【我只是跟爹关系比较好,实际上一无所有,既没有人脉,又没有资源,我弟要是想坑人,只能动用他自己的关系网,我爹肯定有所防备。而且我挑拨他们的时候,并没有避开我弟,我弟想要扮演好我,就不能说自己的好话。】
裴锐借着谢珩的眼睛,推着轮椅来到了本体的院子。
里面隐约传来讲话的声音,裴锐停下来仔细听了一会儿,这两个人都把声音压得很低,白天比较嘈杂,就算裴锐的听觉满级,依然听不清楚,只能分辨出是两个男人。
他放下轮椅,放轻脚步往前走,来到门口后,贴在门边。
里面的声响戛然而止,裴锐听到一阵骚乱,似乎有人跳窗离去。
小舔从谢珩腿上跳下来,朝着某个方向狂吼,如果不是谢珩牵着它身上的绳子,这只小狗早就已经冲了过去。
裴锐不会轻功,但是内力极其浑厚,爆发力也很强,他立刻拔刀,绕过半间屋子,来到那边的树林里。那个逃脱的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撞在了裴锐面前。
裴锐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不准动。”
宫九打开房门,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谢珩,还有他脚下那条龇牙咧嘴的黑狗,又看向裴锐,“小绵,他不是坏人,放了他吧。”
裴锐:“不是坏人为什么要逃?”
宫九:“他是奉了我的命令,偷偷来府上的。我叮嘱过他,不要被人发现,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裴锐依然没有收起刀:“为什么要偷偷的?”
宫九温和地说:“因为这是个秘密,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等我做成之后再向你解释,好不好?先放他离开吧。”
裴锐收起刀。
宫九给那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迅速后退,消失在了林子里。
谢珩:“薛公子似乎没有什么大碍。”
宫九:“的确没有大碍,近日天寒地冻,我比较怕冷,便借着生病的由头在屋里躲懒。谢公子的身子才好,快请进来吧,别再着了凉。”
谢珩把轮椅往前推了几步,停在了台阶前面。
裴锐过来抬起轮椅,提到了屋里。
他又回到外面,失去了谢珩的视觉后,不太方便找到小舔的狗绳,裴锐曲起一条腿,半蹲下来:“小舔。”
小舔即刻跑过来,两条爪子搭在了他的手上。
裴锐顺着狗头找到了它的绳子,牵着狗进屋,把它拴在了门口。
宫九坐在榻上,小荷过来端茶倒水,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系统:【原来小荷还在这里啊。】
薛沉:【小荷一直跟着我,如果把她换掉,必定会惹人注目。不说别的,我爹肯定会问。】
谢珩捧着茶杯暖手。
裴锐歪头,对小荷说:“姐姐,给我的狗也弄点水吧。”
这种猎犬骨子里带着凶性,并不适合跟主人太过亲近,不过小舔还不到两个月大,看起来小小的,胎毛都没有换完,看着就没有什么攻击性。
小荷对这样的小狗生不出恐惧,她去弄了些水,放在小舔的旁边,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才退下。
宫九轻声问:“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谢珩:“我听说你的身子这几日一直不见好,特意请示了王爷,过来为你诊治。总是这样拖着不是办法,最近的确寒冷,但也没到最冷的时候,你总不能一直都呆在屋里。几个月不动,就算是小病,也要变成大病了。”
宫九:“只是头疼罢了,你之前开的药,我这里还有很多,每日都没有落下。”
谢珩推着轮椅,来到他面前,强硬地说:“把手给我。”
薛沉:【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我来关心他了。】
系统:【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薛沉:【以前是我装病,怎么治都治不好,还非得给我治,我也是有苦难言,只能受着。现在换成他装病了,我看他怎么应对。】
系统:【你的幸灾乐祸已经写在脸上了。】
薛沉:【写在谁的脸上?】
裴锐面无表情,满脸冷酷,侧耳对着小舔,精力全都放在了狗的身上。
谢珩坐在轮椅上,身体微微向前倾,伸手出手掌,满脸关切。
系统找了一圈,挑出一个马甲:【写在了小粉的脸上。】
薛沉:【那是小粉面瘫,根本没有别的表情!】
宫九没有犹豫太久,他递过手来,被谢珩放在了轮椅的扶手上。
他的皮肤温度稍低一些,不像平时那么温热,摸起来倒是和本体的体温差不多。
谢珩将手搭在他的脉上,聚精会神,紧接着微微蹙眉。
宫九笑着问:“好了吗?”
谢珩:“嗯。”
宫九收回手:“我的身体如何,自己心里清楚,就不劳你费心了。”
谢珩欲言又止。
薛沉:【他有病吧?胳膊底下夹了什么东西?把脉象弄成这样!】
宫九很温和:“生老病死乃人之常事,没有谁能躲得过的,不必难过。”
系统:【他这是在干嘛啊?】
薛沉:【这狗东西看起来是想让我“病逝”,顺理成章地带我离家出走。】
系统:【我哔!】
薛沉:【我走之后,他大概会和我爹彻底反目。】
系统:【现在该怎么办?你要按照他的计划走吗?】
薛沉:【我辛辛苦苦在赵佶那里刷了存在感,和几方势力都建立起了关系,还借着方应看,在江南那边有了人脉,基础都打好了,只等一飞冲天,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这狗东西想的美,看我不玩死他。】
不知道为什么,薛沉仍然是很变态的样子,系统觉得很安心。
谢珩:“我给你开些新的药吧。”
宫九:“麻烦你了。”
他起身去拿了纸笔过来,铺在桌子上,推着谢珩来到那边。
谢珩沉吟片刻,写下了一个药方。
里面使用的药材都是很常见的,不算名贵,药性比较温和,但是绝对难喝。
他把方子放在一旁晾着,抬头看着宫九:“你家里这边……要不要告诉他们?”
宫九:“不必了,我已经病了很久,我爹应该早有准备。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涟儿,他那般在意我,又身处险境,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丈深渊……如果我走了,他该怎么办呢?”
薛沉:【这狗东西怎么敢说出这种话?这不是在咒我吗?】
系统:【可能他信仰唯物主义,一点都不迷信。】
薛沉:【狗屁,这话要是从我自己嘴里说出来,你看他急不急。】
系统:【那肯定急死了。】
薛沉:【他就是想把谢珩收为己用,才故意这么说的!】
系统:【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要不要顺着往下说?】
薛沉:【呜呜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连谢珩都比不上。】
系统:【……】
薛沉:【我要开新马甲。】
系统:【啊?现在吗?】
薛沉:【就现在。】
谢珩低着头,似乎在为朋友的病情而伤感。
宫九见他不说话,主动说:“你是我的朋友,和涟儿的关系也不错,我能否拜托你,多多照应他?”
薛沉:【多大脸?谢珩跟他关系好不好,心里没点数吗?】
系统把转盘投放在了他的脑子里。
谢珩:“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只是你的脉象虽虚弱,却还没有到药石无医的地步,你不必这般消沉,总能治好的。”
他点了下转盘,开始抽马甲。
宫九:“我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谢珩:“我也是。”
转盘的指针慢慢停下,落在了其中一格上,格子里的立绘放大,将转盘覆盖。
薛沉:【会抽到重复的马甲吗?】
系统:【抽完后的马甲并没有排除掉,是有概率重复的。但是你看,这个转盘被分成了好多好多分,重复的概率很低,估计再抽几千次,才能抽到相同的马甲。】
薛沉:【抽几千次,那我就成神了吧?】
系统:【不知道,你可以试试。】
新的马甲的图片背景是在白天,阳光温暖明媚,一个白衣男子头戴斗笠,身骑骏马,在山林间奔跑。
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他的半张脸,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轮廓清晰分明,下颌线极其优秀,唇角上扬,看起来和小粉的那双笑眼差不多,天然带着笑意。
裴锐好像才感觉到气氛不对,他疑惑地问:“大哥怎么了?”
宫九:“大哥病了。”
裴锐:“什么病?”
宫九:“经年累月的小病,拖到现在,我已经远不如常人了。”
隔壁的房间突然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宫九有些急切,但是碍于谢珩和裴锐在,不方便立刻去那边。
薛沉:【吓不死他。】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