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花栗鼠日记(30)

花栗鼠日记(30)麦考夫说他是猫头鹰变的

他在看我的表情, 看我会不会退缩。

我开口说道:“既然有人处理这件事,我会更乐于先生你去处理。”

阿尔伯特的目光闪了闪,眼睛里面对我的想法几乎呼之欲出。我低头看了一下我的装扮, 松垮的衬衣, 酒店的鞋子, “我现在也不适合去见人。如果真的需要去苏格兰场或者医院, 我至少要穿上一双合适的鞋子。而且,我并没有带我的身份证和手机下楼。”

“不带手机?”

我知道, 现在日常生活已经很难脱离手机了,有些人会忘记带自己的证件, 但绝对不会忘记他们出行需要手机。我这种做法是违背常识的。可是,总是会有特殊的例子。

“这很奇怪吗?”

这种时候就应该用气势解决问题。

阿尔伯特果然沉默了, “……”

我说道:“我叫哈米什。”

“哈米什…?”

阿尔伯特根本不信,可是,现在也不是我们争辩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已经记住我了, MI6完全可以背后调查。就在我觉得阿尔伯特可能会更看重费丝小姐的安危时, 他始终没有从电梯门口离开, 而是让前台服务员送人去急救中心。

他们所在的就是医疗区,大量的医院诊所都在这片区域聚集, 急救中心只需要不到五分钟就能到。

除此之外, 费丝小姐的父亲科文顿·史密斯也在这个宴会上, 由他去陪同, 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遇到人脉关系如此广的阿尔伯特,对费丝小姐来说,是一种幸运。可是对于我来说, 就像是一条小鱼被放进了一个即将干涸的池塘里面, 是肉眼可见地在等死。阿尔伯特就堵在电梯门口和我对峙了至少有三、四分钟起。

哪怕这个时间里面有将近有一半是在安排费丝小姐, 而我只是被他困在角落里面不能离开。可是这依旧是非常无礼的,根本就不绅士的举动。

“你现在的态度就是在看守罪犯。”我直接点明了。

“因为你一点个人信息都没有说。”阿尔伯特回应道。

我严肃地指出,说道:“你在浪费公共资源,莫里亚蒂先生。”

之前,旁边不少路人已经往我们这个电梯厢里面看。可是阿尔伯特总是用笑容和言语糊弄他们,让他们自觉消除他们的好奇心。

阿尔伯特在我这句话结束之后,他踏进了电梯厢里面,很快电梯门也跟着合上。我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可是我又不想让阿尔伯特知道我此刻就像是被天敌盯上的小动物,正在偷偷害怕着。

“如果你理解的话,我在帮你一个大忙。现在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送费丝·史密斯到诊所,只要你诚实地告诉我,我就可以帮你消除这件事情中的存在,不让别人意识到这个案子里面还有一个你。”

阿尔伯特说得是正确的,由他转移视线,我就可以在这件事完美隐身。可是我对着阿尔伯特,总有一股不愿意服从的劲。我不愿意听从他的安排。我就像是青春期父母要我穿红色的秋裤去学校宿舍每天换着穿,而我不乐意,也不愿意低头。那是同样的一股劲。

“要是这是一场谋杀,苏格兰场就会介入调查事件始末,监控也是自然的事情,到时候你是谁,就一目了然。”

他在吓我。

只有心虚的人才会被他的话吓到。

可是他不会允许警局介入调查的。即使允许,他也会事先把监控洗掉。别忘了,他们现在正在执行任务,路易斯的假身份,另一名成员的盗图,这里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所以,我大概率是不会被送到苏格兰场。

我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座机讯号没用了,很可能是因为MI6控制了整座酒店的通讯设备,所以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干扰情况。不过如果他们有看到的话,应该就会很困惑,为什么房间里面还会凭空变出一个人来。

也许我是从窗外爬进去的,他们可以自己猜。

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我不喜欢阿尔伯特的眼睛,以前还好,现在总让我觉得他有一股压抑的情绪,像是要把我紧紧抓住一样。我才不会轻易被他牵着鼻子走,说道:“如果真的是谋杀的话,你也脱离不了干系,先生。”

说什么狗咬人,人咬回去就在犯傻。

我就是要把那只狗炖了吃。

当然,我是不吃小狗。请明白,我说的是一种比喻。

阿尔伯特被我的话弄得一怔,有种糊涂又有种荒谬,说道:“你在说什么?”

“同样回避现场的人还有你本人。你说你的高姓大名,就可以证明你就是对这位小姐没有企图的人吗?”我就是要扯他下水,“你不是那种被人发现了企图之后,赶紧过来找补,假装自己是热心人士的人吗?”

“我没有。”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有,我只是想要回去换双鞋子,就被你威胁警告。我没有带手机就是可疑。”我盯着他,“我看你就是心黑者看人黑,把自己的情况投射到我身上来,所以才觉得我有问题。”

阿尔伯特失笑起来。

在封闭的空间里面,他朝着我更走近一步。

我觉得我就像是那种被困在玻璃瓶里面的蜘蛛。我本来还想说,“这个电梯里面有监控摄像头,你不要再靠近我了,否则他的恶行就什么都说不清了”,可是我要是说这种话,就显得我气短气弱,一副被欺负到狗急跳墙了。

我一动不动,一副凛然的表情看着他。

阿尔伯特说道:“我有警察证,我要求你这位市民配合我搜身。”

“你的酒味很重。我现在很怀疑你说话的可信性和逻辑性,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愿意配合我,那么我只能强制。这位市民先生,你知道强制是什么意思吗?你最好配合我,否则出现不必要的损伤。那是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

我觉得我眼睛都很惊讶得掉出来。

他就是认为我不听话,要硬上是吧?

我们的电梯没有按数字,而阿尔伯特又一直按着关闭电梯的键,到现在都没有进一个人。我扫了一下按键和紧闭的门,再看一眼监控的方向,我在寻思着,要不要敲他脑袋,就在脖子上狠狠一劈之类的。那我们这下梁子就会结得更深,那我就对不起教授和路易斯了。

他们这么善良美好的人怎么会有这种讨厌的哥哥呢?

不得已,我站定,把自己裤子的口袋翻出来,低头说道:“我真的没带,你这下信了没?”然后我又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拍拍扁扁的自己,从声响上也听得出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带。

阿尔伯特似乎也没有想到我能屈能伸那么快,重新站直。

我继续用无辜的语气,说道:“我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就把人救出来了,连鞋子都没有好好穿。我怎么可能还会带那些东西?你为什么要这么凶?这样就很讨厌。”我趁机说几句自己的真心话。平常为了做个体面人,就不愿意说这些让彼此下不来台的话。趁现在能多说几句,肯定要骂骂他。“我不知道你对谁怎么样,我觉得你对我很无礼粗鲁。”

对,就是没有听我的话做事,不愿意按照我的心思说话。

这就是没礼貌和粗鲁。

我要PUA他。

阿尔伯特的目光因为我的话闪了闪,嘴角微微动了动,显然被我的话击中了。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和我自觉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你全名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