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各种虫虫鸟鸟的叫声此起彼伏着,阵风呼啸而过,院中央老杨树枝叶莎啦啦地颤抖起来。四合院内黑压压的一片,偶尔几声嗡嗡的电扇声流入耳畔。
啪!
熟睡中的任昊卷着被角翻了个身。
啪!又是一声巴掌与肉接触的响动。任昊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四顾一望,隐约中听到婧姨所在的里屋大床咯吱咯吱地动着,接着,啪啪声不绝于耳。任昊强压着困意穿上了条松松垮垮的大裤衩,踩着拖鞋走到里屋门前:“婧姨,咋了?”
嗒!
随着灯绳轻啐的发音,里屋顿时被光亮覆盖。任昊条件反射般地遮住眼睛。
“啧,屋里为啥这么多蚊子?”
“哦,租房子时那户人可能把竹帘子带走了,我没找到,白天就容易进蚊子,嗯,您凑合凑合吧,把被子盖严实一些它们也叮不着您,那婧姨,我接着睡觉了哦?”听谢知婧这么一说,任昊也感觉身上些许部位痒痒了起来,想来也没少被叮包。
谢知婧却叫住了他:“我一直都忍着热盖得严严实实,可它净往婧姨脸上咬,防不胜防啊,不行,昊,你快想个辙,要不婧姨睡不下去。”
任昊暗暗嘀咕一句,您可真够娇贵的,不就是几个蚊子吗,它想叮就让它叮去呗,又出不了人命。任昊自觉皮糙肉厚,不怕蚊子叮咬,也郁闷于女人的麻烦,像当初跟晚秋蓉姨她们一起睡时,哪怕有一个蚊子嗡嗡,几女都怕的跟什么似的,一副不打死不肯睡觉的架势。
至于吗?
任昊拗不过她,想了想道:“我来时也没带风油精,倒是这家房子以前的主人留下了半瓶六神花露水,呃,我不知道具体放了多久,您要是敢用,就把身上多抹一些,反正,蚊香什么的是没有。”
“花露水?那玩意儿也不能往脸上涂啊!”
任昊不耐烦地打着哈欠,撇嘴道:“……那就没辙了。”他脑袋晕晕乎乎的,急着想回去睡觉呢。
“昊,你是不是嫌我烦了?嗯?”
“咳咳,没有没有……”
“算了,你睡你的去吧!就让蚊子把婧姨叮死!反正也没人心疼!”
任昊呃了一声,略微清醒了一些:“我没那个意思,嗯,让我想想啊,对了,您要是不想蚊子叮脸的话,就把大腿露在被子外面吧,据我多年的挨咬经验,大腿和脸都在蚊子狩猎范围时,蚊子往往会选择大腿,那里肉多,血甜。”
谢知婧很无语:“……那我腿咋办?”
“舍小为大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昊,我突然发现你特别的欠揍。”听着外面传来的轻轻讪笑声,谢知婧嘴角浮现一抹好笑的意味,弯身挠了挠脚丫子:“你进屋帮婧姨打打蚊子来,顺便把花露水给我,快点,痒痒死了。”
“哦。”
不过多一会儿。任昊郁闷地推门进来,把碧绿的花露水瓶子丢到床上,偷偷在婧姨睡衣V字领扣处瞧上了一眼,白花花的一片,旋而飞快移开视线,仰着头,满屋子找蚊子。墙壁是白灰磨上的,几个小黑点也算显眼,啪啪啪啪,短短五六分钟,任昊就打死了三四只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