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铮永把江之寒放到他住处的门前,就匆匆离开了。关于彭丹丹的后事,还有很多琐事要协调和处理。
江之寒抬头看看天,月亮已经挂在半空,离满月的日子还有那么三两天,但今晚的月亮仿佛特别近,特别亮。他低头看看自己,牛仔裤上还粘着些绿绿的草木酱汁一样的东西,手臂处有一两处被树枝或是岩石的棱角划破的伤口。
江之寒推开门,看见一楼办公室的灯亮着,便走了过去。
听到响声,吴茵已经开门迎了出来,看见他的样子,低低的惊呼了一小声。
江之寒在深崖处走了一个来回,身体已是很疲倦,脑子却是有些混沌。
吴茵焦虑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江之寒微微摇摇头,看见橙子出现在吴茵的身后。
江之寒问吴茵,“有吃的吗?”
吴茵说:“有,就在里面。今天,橙子他们都在这里,我就把热好的饭菜都拿下来。”
江之寒走进屋,坐在沙发上的汤晴和舒兰都抬眼来看他。江之寒木然的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坐下来,问吴茵:“能给我盛碗饭吗?”
吴茵手脚麻利的端来一碗饭,拿来一双筷子,说:“我把菜拿到楼上微波炉去热一下吧?已经有几分凉了。”
江之寒摇摇头,就着饭,大口的吃起来。
吴茵有些担忧的看看他,转身出了门。过了五分钟,她拿着伤口贴走了回来,搬张凳子坐到江之寒身边,轻柔的说:“创口贴。”
江之寒皱皱眉,说:“洗了澡再弄吧。”
吴茵坚持道:“先贴一下,洗完澡再换新的。”江之寒便任她拉着自己的左手,用沾了水的棉签轻轻的清洗一下皮肤,擦干了,然后贴上创口贴。
一屋子的人沉默着,想着自己的心事,静静的看江之寒吃饭。
不到十分钟,江之寒解决了吃饭问题,把饭碗放下来。舒兰求助的眼光找到身边的汤晴,汤晴看了一眼橙子,两人都朝吴茵看过去。
吴茵看到他们俩求助的眼光,撇撇嘴,没有说话,转身去帮江之寒倒了一杯热茶,递到江之寒手中。
江之寒拿开杯盖,吹了吹,慢慢的喝了一小口。
舒兰终于忍不住,问:“彭丹丹……她……怎么样了?”
江之寒垂着眼,观察着杯里在水里翻动的茶叶,过了三秒钟,他抬起眼,捕捉到舒兰的眼,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简短的说:“死了。”
汤晴忍不住啊了一声,拿手捂住嘴。旁边的舒兰像被利剑射中了一般,颓然倒在沙发的靠背上,满脸惊恐,一时傻了。过了好久,她捂住脸,肩头抽搐着,无声的哭起来。
江之寒捧着茶杯,低头看他的茶叶。其余几个人,也被这消息惊住了,说不出话来。虽然这样的预感一直在那里,但一个生命的流逝,在他们青春的人生里,毕竟是太残酷太突然的事情。
舒兰哭了好久,汤晴揽着她的肩头,只是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肩头,什么话都没说。忽然间,舒兰抬起头来,声音有些失控的对着江之寒叫,“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