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日落总是很晚。
七点半,江之寒拿着一支香水百合,悄悄的推开门,走进特护病房里。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文楚仿佛隐身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还好那绿色的窗帘添了一抹亮色。
江之寒把蓝色花瓣黄色花蕾的花儿轻轻插到床头柜上的小水晶花瓶里,悄无声息的坐下来。这些天,他总是这个时候来。
窗帘半开着,朝南的窗户外洒进一片夕阳,让白色的病房多了些暖暖的色调。文楚的脸斜对着那夕阳,染了些淡淡的红色。
江之寒这些天来的时候,她有时候睡着,醒的时候大概有一半,精神也不太好。江之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后来便找本喜欢的短篇故事集,轻轻的念给她听。偶尔的,他也念普希金或者泰戈尔惠特曼的诗集给她听,顺便加上些自己无聊的评论。很多的时候,文楚听着听着便闭上眼,好像熟睡过去,但嘴角留着一丝笑,仿佛还停留在那诗文营造的美景中。
江之寒一只手托着下巴,静静的坐在那里。
嘀嗒,嘀嗒,嘀嗒……
整个屋里仿佛只有墙上秒针移动的声音。
随着那声音,夕阳一点一点的往地平线下坠落,最后隐去了整个的身体。
※※※
天色黑下去。
江之寒在床头留了一盏扭到最暗的小灯,往花瓶里加了点水,慢慢的退出病房,把房门无声的掩上。一转身,走道一侧的长椅上,袁媛一头短发,眼睛亮晶晶的正看着他。
江之寒轻声说:“一直睡着呢……”因为文楚坚持不要告诉父母,这些天一直照看她的除了护士就是袁媛,黄悦,和她的秘书小汤。三个人换班,几乎是二十四小时没有离过医院。
袁媛站起身,“吴主任在办公室……”
江之寒哦了一声,和她并肩往前走。
上了两楼,敲开吴主任的房门。
吴主任客气的请他们坐下,从抽屉里取出两张X光片,指着说:“骨头恢复的还不错。内脏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
敲敲桌子,他说:“我比较担心的有两点……这第一呢,小江你问过我几次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她这个骨盆处有些骨裂,现在不能确定以后对生产是不是会有些影响。”
江之寒抿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