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分钟后,在一片嘈杂的嘘声中,仲马等人搀扶着两名黑衣教士打扮的人回到马车。安德鲁注意到两位教士个个头破血流,一人手指被打得血肉模糊,不停的呻吟着;另一个伤得更加严重,左侧的肋骨明显有凹陷现象,已经昏迷不醒。
安德鲁立刻嘱咐车夫调转车头,直接去莫里神父家,后者不仅是一位高尚的神职者,也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外科大夫。自始至终,长裤汉们并没对安德鲁一行人动粗,仅仅是言语上稍加不满,感觉还没把两个不宣誓教士彻底玩废。
离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马车后面响起,“加入我们吧,副检察长公民!”那是马拉的忠实教徒,肖梅特的声音,一个极度仇视天主教的无神主义者。
30分钟以后,莫里神父的助手刚刚包扎好一位伤者的手指,至于另外一个教士,莫里神父详细检查了伤情,最后又痛苦的摇了摇头,那是破裂的数根肋骨已经戳穿了心脏等重要器官,造成了内部大出血,生命气息随时都会停止。
“谢谢!上帝会保佑你的。”莫里神父对着安德鲁说了一句感激的话,语气很淡然但发乎内心。(注:莫里神父也翻译为莫里斯神父。)
安德鲁没有吭声,点了点头就准备转身离去。但在门口处,莫里神父再度叫住了副检察长先生,上前两步,低声问道:“安德鲁,你反对上帝吗?”
安德鲁坚决的摇头,除了马拉、肖梅特那样的疯子狂人,没几个人敢否定上帝。即便是罗伯斯庇尔也只是给上帝换了个头衔而已,自然之神。
莫里神父追问:“你反对天主教会?”
安德鲁微笑着继续否定:“我只是不认可罗马教廷,但追随黎塞留红衣大主教的主张: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
神父再问:“我听说索菲亚院长是你的恩人?”
安德鲁郑重的答复道:“不仅仅是恩人,更是安德鲁唯一的亲人!”
似乎在做出一个重大决议,莫里神父犹豫再三后,态度恳求的说:“你知道如今的巴黎对于这些不宣誓的神职者而言,早已不怎么安全。留守的教士们还好,即便为主奉献生命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对于无辜的修女而言,暴民们对于她们的迫害更为血腥残忍,根本就是毫无人道。所以,我希望……”
从1790年开始,巴黎的男女暴徒们将压抑心中的仇恨,宣泄到毫无反抗能力的未宣誓誓修女身上。他们冲进女修道院,将修女们不分老小抓到广场或集市上扒光衣服,投掷烂菜叶,大肆羞辱。前几日,一伙穷凶极恶之徒在深夜里包围了一所位于巴黎北部的废弃教堂,轮奸了在此避难的多位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