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袭上一届议会的惯例,立法议会大会的时间段通常分两场:一个是早上9时到下午3点;另外一场是傍晚5时到深夜10点。但大部分时间里,晚班都是在12点之后散场。如遇紧急事件,属于通宵达旦工作,例如国王外逃期间。
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状况下,安德鲁坚持了两周之后就宣布自己每天只上早班,至于晚上那场,他借口外出办事。事实上,安德鲁不是待在圣路易岛别墅里休息会客;要么到雅各宾派俱乐部里晃悠一下;或是履行之前的政治承诺,到罗兰夫妇的沙龙聚会打个照面。
至于安德鲁“白班”时间,大部分也放在外交委员会的办公室里。他受不了议会大厅里吵吵闹闹的糟糕环境,尤其是该死的里昂主教拉姆莱特。现在,安德鲁怀疑这个行事高调的宪政派新主教,是一个隐藏于代表中的大基佬。
10月中旬,拉姆莱特在议会大厅休会之前里发起了一则倡议:鉴于议员们为国家事务与人民利益经常争争吵吵,时常面红耳赤,极有可能伤害彼此间的革命感情与同志友谊。为防止分裂,处于和谐与平和的良好愿望,里昂主教建议每次休会之前,每个议员都要相互拥抱,亲吻面颊与鼻尖,以示言归于好。
万幸的,那天是安德鲁恰巧待在二楼,避免了这一群基事件。也是自打那天起,安德鲁通常是晚进早出于议会大厅,孤坐于山岳之巅,拒绝与代表们做亲密互动。(历史真实事件,拉姆莱特式的接吻,意思是虚伪的和解)
曾有一名议员站出来,公开指责安德鲁时常“旷工”。然而,这名勇敢者的话音刚落,便遭遇议会大厅的一片嘘声,继而左中右派的联合起来对其加以斥责,促使那名代表不得不承认错误,当众向安德鲁议员致歉。
之所以出现这般戏剧化的场景,并非安德鲁的人缘好得不要不要,也不尽是安德鲁的实力令代表们心存忌惮。而大家喜欢安安静静的安德鲁,喜欢这个习惯于“旷工者”,希望他不要在立法议会里兴风作浪,在外面祸害谁都行。
倒是安德鲁感觉不好意思,宣布将自己的议员补助从每天18里弗尔,削减一半;在外交委员会每周的35里弗尔职务津贴,也捐给巴黎的慈善救济会。
……
在马术学院的停车场前,一身朴素打扮的肖弗兰侯爵从一辆没有任何贵族纹章的黑色马车钻了出来。刚上到一半台阶时,这位外交使馆一等秘书就看到巴泰勒米男爵正徘徊于国民议会的大门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巴泰勒米先生,见到您可是真高兴。”肖弗兰迎上前,热情的起莱招呼。
从外表上,巴泰勒米男爵是一个个头不高,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外表毫无特长可言。但肖弗兰从塔列朗那里得知,巴泰勒米的性格随和且知识渊博,说话做事一贯有条不紊,尤其是记忆力超强,有着过目不忘的好本领。
这边,巴泰勒米茫然的抬起头,确认是年轻的肖弗兰侯爵,驻伦敦使馆的一等秘书。他却以贵族的礼仪回应道:“日安,侯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