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成功引诱普军主动进攻,司令官蒙塞甚至放弃了在贝利茨河南岸构筑防御性壁垒的方案,那是考虑到于敌人国土之上很难隐瞒胸墙、堑壕与铁丝网的存在。尽管普鲁士的骑兵素质堕落的非常快,并非腓特烈大帝时代的那般精锐,但最起码的侦查与判断能力还是具备的。
所以,当鲁道夫将军指挥的两万普鲁士军队越过贝利茨河之后,就亟不可待的向不满员的法军第二师(今早承受了20%伤亡的康德步兵旅已撤回后方修整)发动猛攻。40分钟里,莫罗所部的7千余人在炮兵的掩护下且战且退,逐次放弃了原有阵地,最后成功摆脱普鲁士人的追击,转进到马塞纳将军的第三师防线的右翼,但为此还是损失了10多门火炮。
很快,法军第二师弃守的阵地上响起了普鲁士人的欢歌笑语,一面黄底黑鹰旗插于原法军阵地的最高处。在鲁道夫将军的要求下,所有普鲁士人都开始合唱那首《腓特烈大帝颂》,并很快响彻云霄。
“……我们的大炮口径最大,
普鲁士人是永远忠诚的。
瑞典人最差劲,战场上竟然逃跑……
腓特烈大帝,吾皇,我的英雄,为了你,我们敢打翻整个世界!”
此时此刻,留着漂亮八字胡须的鲁道夫将军正骑着高头大马,得意洋洋的在法国人“溃不成军”的战场上来回巡视,不断接受士兵们的欢呼声与喝彩声。那神情就仿佛普鲁士人已经赢得这场“卫国战争”(柏林报纸效仿1792年的费加罗报在激励普鲁士军民)的伟大胜利,将那些法国入侵者赶出了他们的国家。
一刻钟后,一名副官骑马赶来向指挥官报告,宣称在战场上缴获了法军10门火炮,再加上北岸的12门,差不多干掉了法国人的4个炮兵连。
“不过,法国炮手在撤退之前,依然用长钉封死了火门并且引爆了带所有不走的火药。”副官继续补充道。换句话说,缴获法军火炮没法使用,至少是在本次战斗中。此外,对于法军那不足百人的伤亡数字,深知将军性格的副官故意也避而不说。
已经70岁高龄的鲁道夫将军眉头微微皱起,那是他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经历。就是在去年,跟随布伦瑞克公爵攻克维隆要塞和凡尔赛要塞时,法国人也是这样处理遗留战场上火炮。
不过,普鲁士将军的忧虑没能在脑海里持续太久,就被阵阵欢呼声所浇灭。接着,一批被胜利假象冲昏头脑的军官纷纷请求再战。事实上,只要鲁道夫和他普鲁士军队越过贝利茨之后,就不可能停止进攻并就地转入防御,如同出膛的炮弹就必须向前坚持到底,要么将法国人彻底击溃,要么……
两公里外,法军第三师的防御战地前是一大片开阔地,如果再等上两个月,待到恢复明媚春光时,那里将是一片青青草地,还会开满五颜六色的鲜花。但现在,不过是残雪覆盖下的泥土地。也许用不了多久,残雪与泥土上面还会覆盖无数铅弹、炮弹、鲜血,以及血肉模糊的累累尸骨。
开阔地左侧隔着中间的大片沼泽地之外,是几排密不透风的橡木树和低矮的灌木林,麦克唐纳将军指挥的第一师隐蔽就在不远处;右侧是一个面积狭长的湖泊,从阵地上退守下来的第二师(莫罗所部)在此做短暂修整。未来,他们将作为第三师的后备力量,准备随时随地增援正面战场。
马塞纳将防御阵地设这片开阔地,首先是有利的地形地势,普军在短时间里很难从有湖泊与沼泽地阻拦的两侧后翼方向迂回突袭,只能做正面强攻;此外,由于这片土地原为农牧民的公共牧场,为了防大批牲畜逃跑,村民们便在湖泊与沼泽之间修筑了一道长达两到三公里、约半米高的石墙。
而这道漫长的石墙,以及距离石墙70到80米外的一道木栅栏,便成为法军第三师绝佳的防御阵地。需要说明的是,临湖一侧的木栅栏和石墙,为了便于第二师顺利撤退曾被拆毁了一段,其后仅有石墙来得及被重新修筑。
期初,鲁道夫将军是准备动用两个轻骑兵团,攻击1600米外的法军防御阵地。然而,一名老牧民赶来告诉这名普鲁士指挥官,说那一片开阔地的残雪之下覆盖有数以千计大大小小的田鼠洞,很容易对奔跑中的战马腿骨造成致命伤害;此外,距离石墙80米外的木栅栏高达两米,是用非常坚硬的老橡木制作而成,负重的战马无法跳跃过去。
基于此,鲁道夫果断放弃了骑兵进攻的方式,改为步兵进攻。不过在步兵冲锋之前,这名普鲁士指挥官希望能对法军阵地展开一场集中火力的强力炮击,以期望摧毁法国人的炮兵阵地,减少自家伤亡的概率,并打击对手的士气。
“麻痹的,该死的牧民!”一看到普鲁士人改变了原有的进攻方式,马塞纳将军便知道坏事,心中愤愤的放下望远镜,他显然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