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拉的电话响了。
“噢……喔哦哦哦哦……”巴巴拉呻吟着将手指插进头发里,让它们用力地按摩过发麻的头皮还有额头,脸:“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晚睡了……”她咕哝着,抓下电话,电话听筒掉了,她闭着眼睛在地毯上摸来摸去……好,找到了——声音,太轻了……她摸了摸听筒上端:“不好意思,我拿倒了……你好,我是巴巴拉。”
“我是亚利克斯。”
“……”沉默:“亚历山大·萨利埃里·费迪南德?”
“是的。”
“……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要来贝弗里。”
“欢迎,……然后?是要我去接你吗?还是,你要住到这儿来?”
“不。谢谢。费力为我安排妥当了。”
“呃,那很好。那么……你为什么在凌晨……”巴巴拉眯着眼睛看了看摆在床头的夜光钟:“1:56打电话给我?”她被一个小恶魔折磨了整整11个小时,12点半才刚刚入睡,然后大恶魔在2点的时候打个电话来宣告自己的降临。
在下一秒钟,她听到了婴儿的嚎哭声。
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妙了。
习惯了裸睡的前女明星痛苦地抓起床单裹在身上,摇摇晃晃地走出自己的房间,走廊——被临时当作婴儿室的小书房里亮着灯,灯光并不是很强烈,但她还是不得不举起手来挡住眼睛,光线刺激的她鼻子发酸。
莉莉,那个撒丁小姑娘困顿地站在婴儿床边,一身画满了小兔子的棉布睡衣,赤着脚。她抱着那个紧紧握着拳头,但嚎哭的力度已经逐渐降低的婴儿,她的脸有点浮肿,眼角的分泌物也很可怕的堆积着,但她没有空余的手去擦,只好用力眨着眼睛让自己的视力清楚点:“巴……批拉(巴拉)……今天不是你……至八(值班),”她含含糊糊地说道:“床栏卡住了她的腿或脚……你要么……再看一下。”
“没关系……哈欠……一个混蛋就在刚才打电话给我,我现在……清醒的很。”
巴巴拉接过孩子,她已经不再号哭而是抽泣了,左脚的小拇指确实有点红印,在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她似乎找到了安全感,把自己的大拇指塞进嘴里,小家伙又想睡了。
可怜的小家伙,巴巴拉想,这是她收养的第2个新生毒瘾婴儿——出生的时候只有两磅多,这名婴儿的“毒瘾”是其母亲通过胎盘,经血液传给婴儿的,婴儿在母亲体内发育时,通过吸毒母亲的血液传播形成了依赖、染上了“毒瘾”,出生后,因母体中断了“毒品”的供给,所以婴儿就出现了毒瘾发作时的症状——即出现恶心,频繁呕吐症状,吐出大量水样及粘液样的液体,四肢抽搐不停,尤其是被人碰触的时候。
她的母亲当天就失踪了,幸运的是,婴孩的戒断症状相对较轻,没有出现呼吸暂停等较为严重的症状,因为婴儿没有记忆功能,所以只要症状改变了,就达到“戒毒”目的。如果能够在出院后继续药物治疗,谨慎护理,通常一至六个月后就能逐渐恢复为正常儿。
巴巴拉没有结婚,也没有固定工作,作为一个收养者来说是极端不合格的,不过她有她的名声和实际的作为在,慈善医院确实没办法照顾每一个被遗弃的婴儿……只是作为临时收养者的她不仅责任重大,而且很可能无法得到任何回报——如果孩子可以健康的活下来,会有合格的家庭前来收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