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玄字训练所练武场上,一个人影独自仰望着星空,会是谁呢?
所有见习兵们经过白天辛苦的训练,现早已陷入深甜梦乡中。而三个助理干部凯特、力奥、夜月,在白天训练的量只有比见习兵们多绝对不少,当然也不会拖着疲惫的身子,不休息半夜跑出来看星空。
唯一的外人醉大师,现在正把握每一分一秒休息着,当然更不可能一个人跑出来看着夜空,于是,答案已呼之欲出了。
在这一个训练所中,除了上面那些人之外,就只剩下一个人,不,是一人一兽,因为,当皎洁的弯月由云层中露出脸来时,一道银光由那孤独的身影上分离出来了,化身成一只威风凛凛的银色巨狼。
这不是别人,正是有着银月恶魔之称,现在姓隆,本姓为斯达克的亚芠,以及他的幻兽,令人畏惧害怕的魔狼──贪狼星。
沐浴在月光之下的亚芠,一阵久违的肃杀之气在他身上慢慢地飘出,在这一个深夜寂静空无一人的时候,亚芠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当他独自一人保护家人躲避追杀者而在深夜中守夜的情况,不由自主地那无数夜晚的种种在脑海中慢慢流过。
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溢出了亚芠的嘴角,亚芠慢慢地垂下头,看着那永远会陪在他身边的贪狼星,望着那双在月光下银色的深幽瞳孔,亚芠不自觉地说道:“小星,我是不是变了很多?”
贪狼星闻言不由将它的巨头一偏,银亮的双眼中尽是不解的问号,心灵感应中更是充满了疑惑。亚芠席地而坐,贪狼星乖巧地将它巨大的身躯偎依着亚芠的身体蹲坐下来,就像以前,每一个深夜一样,总是他们两个孤独的身影相互取暖着。
轻轻抚摸着贪狼星柔而长的毛,亚芠几乎是无意识地说着:“在这里,在这些人身上,头一次,我看见了充满年轻朝气,充满希望理想的脸孔,而不是我所见惯的那种面临死亡而千篇一律的苍白面孔。头一次,我感受到尊敬,感受到关心,感受到温情,而不是我所习惯于接受的怨恨、杀意、恐惧,这样的感觉,令我好像变得不像是我了。”
他右手不自觉地一伸,摊开的掌心中,一道炫丽的蓝色光芒发出,轻笑道:“也许没人肯相信,谁又能想到,血腥的银月恶魔头一次学会的魔法竟然是用来救人的魔法,而不是用来杀人的?”
“呵呵呵呵……”亚芠不自觉地发出一阵轻快笑声,而且是好像越笑越是高兴。
贪狼星睁着一双银眼,再度偏头看着亚芠。亚芠收回右手,轻抚着贪狼星的巨头,微笑道:“小星,你不要担心,我只是想笑而已,只是想笑……”
贪狼星一个转身,将它的巨头埋入亚芠的怀中,轻轻地磨擦着,亚芠任由贪狼星展现了难得一见的撒娇举动,边笑道:“小星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些年轻人很可爱,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连我……也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如果在三个月前,有人告诉我,我会像现在这样轻松地笑着,可能比太阳会爆炸还令我难相信吧!我都觉得我好像已经不是我了。”
随即,亚芠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说了一句:“那群年轻人……”
“真是奇怪,我的年龄应该不是跟他们一样吗?甚至比有些人还年轻,为何我会毫不犹豫地用年轻人来称呼这些跟我年龄差不多的人呢?”
低头沉思,手还是无意识地抚着贪狼星的银毛,突然,亚芠好像在为自己解答般的说着:“也许……太老了,仇恨已使我心已太老了……”
良久,沉默的云又再度隐起了月的光,大地又再度陷入黑暗中,黑夜又包围了这两个孤单的身影。
黑暗中,亚芠又想起了两年多前,那个从曙光城逃出来的黑夜,也许,在家仇父仇未报之前,他也只是为仇而活,也只能是血腥的恶魔……“和善,大概是我所最不需要的吧!”
非不愿,而不能也!
久久,当月亮再次露脸,亚芠已经站了起来,仰头看一下天际的月牙,对着天狼星发出了一道休息的心灵感应,随即缓步走向他的木屋去,贪狼星也跟在他的身后。就在亚芠打开屋子的木门时,他突然又将木门合上,转身向后来到大门处,露出倾耳聆听的表情。
半晌,亚芠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还有客人来?”
“小星走,我们去迎接一下我们的客人吧!”对着贪狼星说完,亚芠立即飞身进入森林中。
在悟通了神魔眼的最新用法后,现在这一个被林木遮敝了所有光线,暗无天日的森林中,一般人也许觉得举步难行,在亚芠眼中看来,却是异常的清楚。将精神异力运至双目,亚芠在看漆黑森林的时候,无数淡淡的各种能量的光芒构成了一副奇特景色。
毫不犹豫地,亚芠往他听到异常声音的方向前去,越走越往森林的外围而去。
过了不久,亚芠走到了掩蔽玄字训练所的小森林的外围部份,而就在森林外围处,亚芠终于看到了他的“访客”。
只是不看还好,一望之下,亚芠只觉一股杀气涌向心头,一瞬间,睽违已久的银月恶魔的面目再度出现在亚芠的身上。
在森林外围,一群大约百来人,围着一堆刚升起不久的篝火,正大声喧哗笑闹着,这本来不算什么,但是,有一点却彻底地激怒了亚芠潜藏的杀气。
在篝火阴影处,三四十匹铁羽在那交颈而眠,或黑或白的翎羽闪耀着奇特色泽,但这不是亚芠的重点,令亚芠杀机大动的是在铁羽右侧的地方,也就是在亚芠面前不到五公尺处。
在那更加黑暗的地方,有大约十来个白色身影,在亚芠锐利如隼的目光下,那是十多个几乎衣不蔽体的少女,个个都颇具姿色,但是,却也是花容惨白,身上的衣服仅足稍稍遮住重要部份而已。不远处还有五六个大汉正各自搂着一个少女,压在身底下,一边做那丑恶事,一边却在高声地谈论着昨天及今天所干下的丰功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