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某个心理年龄段后,总会觉得家是一种牵绊,绑着振翅的欲望。会千方百计的想要飞出去,就像翅膀硬了的雏鹰。燕明前到底还是撬家出走了,即便没拿到护照也不想继续呆在家族企业里,去了甬城大学教授西方哲学,那是她在港大主修的科目,是她人生的职业理想所在。
有人走了也有人回来了。
燕雨前回到家时,萧落雁老老实实向她交代了纵容小姨出走的犯罪事实,临了还不忘将功折罪,把贼王出卖给未来婆婆。说道:“虎丘说他想听您的安排,去读书。”
“我什么时候安排他上学了?”燕雨前的反应云淡风轻,有点出乎萧落雁的意料。只听她又说道:“两个小鬼不用拿这话试探我,虎丘自己喜欢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妈妈其实很民主也很坚强的。”
萧落雁与李虎丘彼此互看,都发现对方眼中的疑惑。正不知如何说下文呢,忽听燕雨前声音陡然提高:“你刚才说什么?明前出走了?死丫头好大的胆子!”声调依旧,有些小得意:“护照被我放到公司保险柜里了,她能飞到哪去?”萧落雁和李虎丘相视一笑,这才对嘛!
燕雨前道:“两个小鬼头有什么好笑的,落雁怎么没去上班?”
萧落雁规规矩矩答道:“昨晚他出去办事,不放心,所以在家等他回来。”
燕雨前看来很满意这个答案,点点头,又对李虎丘说道:“做事情要有分寸,不要嫌我罗嗦,你不是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很多人在关心你。”
“妈,我想上学,想了解我那个江湖之外的人是怎样生活的。”母子四目相对,李虎丘认真的:“妈,我是认真的。”
燕雨前忽然回避了儿子的眼神,表情变得古怪,似乎想笑又极力掩饰,又似乎想哭却不知悲从何来,最后点点头,说了句我会尽快安排,逃似的跑回房间。萧落雁看一眼李虎丘,连忙追了上去。
“您怎么了?”萧落雁敲门后走进房间,燕雨前正在擦眼泪。
“没事,心里头高兴的,又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可怜虎丘从小没人照料,竟没过过一天正常日子。”当年的遗弃之举已成燕雨前心中永远的病痛,李虎丘不经意的一句话又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不过这次除了伤心还有欣慰。因为她感觉到儿子懂得体谅她的苦心了,不管他是心血来潮只为哄她开心还是当真明白了她的用意,总之这是一个信号。儿子越来越像个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