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惨叫声从敞开的井口传下来，但很快就停止了，只剩下撕扯和咀嚼的声音。车辆发动了起来，有人在大声地叫着，似乎是在试图把恐龙赶开。

但这与严烨他们已经无关了，冰冷的积水和妹妹的病情很快就把他的兴奋彻底浇灭，让他从死里逃生的狂喜中清醒过来。

“我们走。”他对王哲说道。

“去哪儿？”

“城北！”

其实严淇也只是道听途说知道那儿有其他人类据点，但在这个时候，他们三个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严淇站在水里哆嗦着，她身上的体温已经降了下来，额头却还是烫得可怕。严烨一点儿也不怀疑，在这样的水里再泡上一个小时，自己也许就会永远失去她了。

“走！”他焦急地对王哲叫道。

有了之前的经验，他们已经懂得借着水流的浮力在下水道中游动，严烨在前面开路，托住严淇，而王哲在后面轻轻地推着她。

水越来越深，突然，游过一个井口之后，他们三个一起摔进了一个更大的空间里。

“是主管道！”严烨对王哲说道。“是主管通！我们应该走对了！”

这里的积水更深，已经到了严烨的胸口，但空间却更大，简直就是一条地下河流。

他一手托着妹妹，另外一只手把打火机拿了出来，微弱的火光只能照亮周围很小的一个区域，而远处，却都是深邃的黑暗。

“往哪边？”王哲问道。

“等一下！”严烨说道。

冷静！冷静下来！

他强迫自己把妹妹的病情和那些杂乱的思维从脑海中赶出去，再一次回想之前的整个过程。他努力地回想着沐东村的方位，他们进入下水道后行进的方向和距离。主下水道的位置应该是在主干道下面，这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应该是在沐东村口正对的那条路通往食品批发市场的道路下方，只是不知道具体在哪个位置。

“我们得找到一个井口！”他对王哲说道。

“往哪边走？”

严烨握紧了拳头。“左边！”他大声地答道。

一次性打火机没有办法支持长时间的照明，他只能走一段点亮它一下，好在走了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他们就找到了一个井口。严烨马上顺着爬梯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把它顶开。

他的判断没有错！他们几乎已经到了弘昌路的那个路口，从前面不远的地方转向北方，那里就是通往城北的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