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这样的血腥所干扰，在极度的恐惧下，人们反而忘记了身边的一切，忘记了自己所受的训练，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战斗的理由，甚至忘记了逃亡，只是被求生的欲望驱使着，像野兽一样本能地向自己眼前的敌人捅刺，像野兽一样本能地嚎叫着。

酷热的天气下，人们的体力都在飞快的下降。即使是那些被挤在后面，没有能够直接参与到这场屠杀当中的人们也感到口干舌燥，精疲力竭。

城北的人们终于渐渐占了上风，而在最初的那一股血勇渐渐消失之后，沐东村的人们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位置靠后的那些人最先醒悟过来，他们一直没有办法和城北的人交上手，反倒最先冷静下来，看着南门到阵地那一侧的那些尸体，看着那些还没有死去的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听着他们的求饶和救命的哀叫，看着队伍前方那些同伴一个个地残酷地刺倒，绝望地倒在地上，他们终于再也没有办法维持继续下去的勇气。

一些人开始悄悄地离开队伍，那些本来应该监督他们，把一切逃兵当场砍死的村民们却只是死死地盯着最前方的那个绞肉机，震惊得完全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的行动。

而随着他们的逃跑，更多的人马上被带动起来，一个，两个，十个，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整个队伍就突然毫无征兆的崩溃了。

还在前方拼死战斗的人们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空了，他们心里因为酒精的作用而产生的勇气终于彻底消散，一些人丢下手中的武器慌张地转身就逃，而另外一些人则干脆丢下武器举手投降。

钱伟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松了那口气，他们的阵列已经被压到了坡头的那道大门附近，再后退一步，也许整个防线就会崩溃，幸运的是，训练、体能、战斗意志和武器装备的差别最终让他们比对手坚持了更久。

“追上去！抓俘虏！”齐峰在不远的地方大叫着。

钱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这场在所有人看来都极为漫长的战斗其实只坚持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算是加上之前那些从南门冲出来的人们闹剧一样的进攻，总共也不过一个小时，但钱伟却感到自己就像已经过了漫长的一天。

“整理队伍！整理队伍！”他向人们发出了完全不同的命令。“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快！”

抓住这些人也没有多大意义，沐东村里还有很多人，而他们不可能一路追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