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办学堂？”

杜康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滑瓢。

“也不能说是学堂。”穿着黑色狩衣的威严老者挠了挠自己的光头，“就是想着只教一个茂吉也是教，还不如一块多教几个。反正我平时也很闲。”

“这样啊……”

杜康点了点头。

虽然听茂吉说过，这滑瓢在妖怪的圈子里也算是罕见的前卫人士了，但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个心思。

从茂吉最近的表现上来看，这滑瓢确实是一个好老师——要知道老师这个行当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当得了的，尤其是启蒙老师。文化水平是一方面，关键还是要让那些精力过剩的熊孩子对学习这件枯燥的事产生兴趣。

而眼前的滑瓢无疑是有这个能力的。

“说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

一个肯认真教书育人的老师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更何况滑瓢又是自己的邻居，对方既然有这个想法那该帮一下还是要帮一下的。

“主要还是官面上的事……”

随着滑瓢的叙述，杜康也大概明白了滑瓢现在面临着怎样的问题。

作为整个本州岛上唯一的文明城市，平安京还是保持着一些最基本的秩序的。像滑瓢这样的妖怪独自待在平安京，那些阴阳师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有一群妖怪聚起来——哪怕只是一群小妖怪，皇家阴阳寮的阴阳师们也会马上出来除妖卫道，还这平安京一个朗朗乾坤。

当然，如酒吞童子这样的大妖在附近占山为王的话，那些阴阳师也只能干瞪眼——安倍晴明都没对酒吞童子出过手这件事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毕竟平安京里的住户还是以公卿为主，阴阳师和僧侣的数目有限。平时护住城市还好，真要是拿去和恶鬼军势正面开战……除了有数的几个佼佼者剩下的都活不了。

而平安京附近的大妖怪可不止酒吞童子一个。

所以对于一些实力过于强大的妖怪的作为，只要不是过于出格，阴阳师们往往也会选择当没看见，这样对大家都好。

“不过……”

杜康摩挲着下颌。

“这种事你找晴明更好一点吧，他不是在管这个东西吗？”

“刚才我和晴明先生说了这件事了。”滑瓢苦笑了一下，“不过康先生您也知道，我是妖怪，晴明先生没什么立场保我。就算晴明先生能发话，下面的那些阴阳师也不一定会听。到时候那些阴阳师来一个先斩后奏，拿那些孩子们领了赏，晴明先生也无可奈何。”

“嗯……”

杜康点点头。

确实是这么回事。经滑瓢一提醒，杜康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把这件事看得过于简单了。滑瓢所说的县官不如现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来说，安倍晴明可是还有着一重政治身份的。虽然安倍晴明的身份让他们不敢过于攻讦，但如果安倍晴明真的答应庇护滑瓢的学堂，那些政敌保不齐会拿滑瓢作伐。

“用我的名头来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提前说好，教学的是你，我不去上课。”

“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