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坐下。
赵宁立刻看出了他的心思。
赵瑜最是崇拜赵谌,现在赵谌在还在接受调查,他心中必然为赵谌鸣不平。
但赵宁没有说这个话题。
这个话题并非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更不适合在家庭聚餐上说。
“瑜儿,你来说说,你在河西的感想。”
赵瑜犹豫了一下,说道:“对西域的作战,还远远没有结束。”
“哦?”
赵瑜说道:“鞑靼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我们大宋的生活方式了,战争就结束了。”
“这是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赵瑜说道,“孩儿在张掖见到了许多鞑靼,他们来张掖做买卖,还有的东进,准备到长安,甚至不少人说要到京师来,可这些人的生活习性与我们完全不同。”
“什么习性?”
“居无定所。”赵瑜说道。
“居无定所与战争不能结束有何关系?”
“居无定所,便无法有效治理,这些鞑靼今日是商人,明日便能换一张嘴脸,骑上马,拿起刀,跟我们打仗。”赵瑜说得很认真,“若是能像大宋子民一样定居在一个固定的城池和村落,不再迁徙,他们便不敢再随时翻脸,因为朝廷随时可以找到他们。”
说到这里,赵瑜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冷光:“安稳的日子,会消磨一个人的心志,而漂泊的生活,会让人肆无忌惮。”
看来他们看到的事物不同,有不同的收获。
赵宁又问道:“那你觉得,西域的战争,何时结束?”
“彻底改变鞑靼的生活习性为止。”
“若是无法改变呢?”
“孩儿听说,只要多杀一些人,鞑靼就会很配合了。”
“这又是谁告诉你的?”
“是仲古先生。”
“折彦质?”
“是的。”
赵宁没有再问下去。
家宴结束后,他走回文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