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夜晚,男人将自己上身的白色西装衬衫解开。
水流旁的装饰灯带着童话故事里特有的亮润照射在老人的肌肉身上。
线条刚硬而硕然,反射出莹白的光,仿佛是古希腊可以彰显出力量感的雕塑。但是在他人看见老头的第一眼,比起那肌肉,更会被其背部的画作所震撼。
那是一场厮杀。
无数夜叉和无数猛虎在火云中搏杀,是夜叉和猛虎的战争。昂热缓缓地活动肩背,随着肌肉舒展,朱砂红的夜叉和靛青色的猛虎都活了过来,他们彼此扼住对方的喉咙,用利齿撕咬,以带着雷电的铁锤敲击,杀意被刻画得淋漓尽致。
那是地狱中的魔鬼才能绘出的图卷,把全世界的凶暴都浓缩了起来,纹在了一个人的背后。
“诸界之暴怒”,黑道中等级之最高的文身,以前能在背上文这幅画的人只有大家长,但是昂热却有资格纹上了这个纹身。
那是他曾经征服过整个日本混血种界的证据。
但是就在今日,他的征服之旅似乎被一个少女给打停了,像是拿破仑遇到了滑铁卢。
昂热甩干自己的衣服,同时用赞许的视线看向远方的月光,在内心里那般想到——
果然,混血种的世界永远是单骑的王彼此针锋相对。
什么?
日本混血界的王不应该是源稚生吗?
……
这并非是问题的重点。
就在昂热校长这样子想着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道男性的高呼声。
“昂热校长!!——”
“我没有在内涵自己的学生,谁说的,是谁说的!”昂热下意识狡辩,脸上优雅依旧不显露丝毫慌张,眉目正色环顾四周。
而此时,那远方模糊的人影才逐渐出现。
源稚生将刀插在昂热所在的那片浮地上,勉强爬上,喘息着问道。
“校长,你在说什么啊?”源稚生将自己脸上的泥土污痕用手背擦去,同时也跟着昂热开始扫视四周。
“昂热校长,藤丸立香呢?您把她吊到哪里去了?”
源稚生呈现鹰狼环顾之相,眉角犀利刺人。
“虽然说我的确是想要狠狠教训那个笨蛋,但她毕竟是我家族的要人,不能太过分。请您将其殴打到会和我诚心道歉并写上一抽屉柜的道歉信,之后签下再也不违抗家族内令的保证书,以后的日子里坚持用热诚和忠实的眼神看待我就好了。”
源稚生收回视线,认真看昂热。
“麻烦您了。”
“……”
昂热用怀疑的目光看源稚生,脑子里回忆着是不是有什么言灵可以改变人的容貌。
不然这孩子明明脸还是那么僵硬而冷然,用着苦情剧男二号的偶像脸蛋却面不改色地说出那些痴言痴语的?
但可惜的是……
“她跑了。”昂热不做阴霾,落落大方地说。
“原来如此。”源稚生重重点头,大喜道。“是在西北方向正转角十五度,前行三十七点六二米的地方挂着,已经被您打哭了正在委屈得抹眼泪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吗,我明白了。”
“?”
昂热狐疑,复而开口道。
“我说她跑了,藤丸立香跑了。”昂热试图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得说。
“什么?!”这次源稚生听到了,他脸色大变,面目惊骇。
“那我刚才是听错了?!”
“当然是听错了!不如说你到底是要怎么样才能够听成那副扭曲的模样啊!?!”
下意识吐槽出口的人不是昂热,而是另一个从水面浮出的巨影。
越师傅破水而出,如同在泳池里游完一趟的萨摩耶般下意识打转着脑袋,身体高速颤动边缘都出现模糊的残影,身上本来贴着的水立刻就被甩飞了出去。
完事后,上杉越才有空开口叉着腰对昂热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