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乔斯林慢慢地说，“席林的分身，席里恩·佩里斯之所以要引诱七个旧约王族后裔堕落并叫他们为自己效力，就是因为那七支家族中流有神血。而这神血，又来自被他们屠戮的曼铎维因皇族——好吧，这里的关系相当复杂，你只需要记住，你的祖先，阿加莎·莱布莱恩，当时和其他六个旧约王族后裔一样，身不由己地在艾洛伦犯下了许多罪行。这是因为席里恩要沾污他们的神血，然后再叫他们承载着罪孽死去，这样席林·曼铎维因才能获得尽可能强大的力量。”

“我记住了。”阿曼达含混不清地说，并分神用刀叉把烤蒜一瓣瓣弄出来。

“之后就是升格战争了。”乔斯林慢慢出了一口气，“席里恩·佩里斯也不甘心做一个傀儡，他秘密找到了在陨落之战时就潜伏在主物质位面的光辉女神并与其联手，外加七位堕落后裔——终于在席林·曼铎维因将地狱碎片重新整合之前把他干掉了。”

“然后，席里恩·佩里斯成为新任地狱大君，继承阿斯摩蒂尔斯的称号，而光辉女神升格为星界之主。不过因为席里恩·佩里斯窃取了光辉女神的一部分位格，因此两位眼下势不两立。”

“而你的祖先，阿加莎·莱布莱恩：她是死灵骑士，被光辉女神厌恶。又曾经被如今的地狱大君屠杀整个家族——虽然那时候席里恩·佩里斯也被席林操控——因此对魔鬼和地狱也没什么好感。这就是为什么奥维多尼亚公国花了九代人才和他们结盟，也是为什么我确定在对待这件事上，无论那位执政官助理还是城务官，都不敢节外生枝。”

乔斯林看着她吃完那几瓣烤蒜，又把盘子里的面包屑和土豆渣跟肉汁混在一起、用小刀刮起来：“所以在公会总部的时候，你应该对操法者保持适当的距离，尊重且疏远。你得叫他们觉得，你不得不向他们请教、打听的一切问题都是你为了莱布莱恩家族荣誉而强忍不适所做出的牺牲。”

“不过在谈到光辉女神教会的时候你可以表现出明显厌恶，但也不能太出格。因为这种厌恶太强烈的话，你会担心，会不会叫操法者们认为你在表明某种共同立场——这种事也叫莱布莱恩难以忍受。”

阿曼达把盘子里最后一点东西送进嘴里，瞥了一眼那杯没碰过的艾尔酒。但似乎考虑到乔斯林刚才要她保持头脑清醒，就只舔了下嘴唇。

乔斯林说：“喝吧。”

她立即笑起来，并捧起杯子来了一大口，然后打了个嗝儿：“那我自己的身份呢？”

乔斯林转了转面前的杯子，看着她：“你只是阿曼达·莱布莱恩。可能会有人对你提出点儿问题，譬如说你是怎么进入白色方尖的，康沃茨伯爵——那位王子——为什么帮了你的忙。你统统不要回答，适当表明高傲姿态——越提到那位王子，你就越高傲，叫蠢货们自己去猜。”

阿曼达愣了一下：“嗯……要是我没理解错，你是说，叫别人觉得我是那位王子的情妇……”

“没错。”

阿曼达捧着杯子想了一会儿：“好吧，那……我去了总部之后每月会有两个欧——都是我的？”

“嗯哼。”

“那我就没什么意见了——你刚才说匕首和剑？那咱们还得继续说匕首和剑？”

“这件事儿先不急。”乔斯林将稀硫酸一饮而尽，站起身，“首先你得好好吃上一个月，强健的身体是战斗的基础。然后你得把你的那栋破房子给清理一遍，除掉霉菌。要不然用不了十年你的肺就会烂掉。做完这两件事，咱们再谈莱布莱恩的战斗技巧——如果你再没别的什么想吃的？”

阿曼达赶紧站起身，跟着乔斯林走到吧台旁。酒保有点惊讶阿曼达完好无损：“您这就要走？但是现在时间有点早，格力高——”

“先预付我两个欧，后天这时候我来找你——你叫什么？”

“叫我科林。”酒保赶紧在吧台底下拿了个钱袋出来，用手在里面扒了扒，找到两个金币，“后天，这时候，绝对没问题！”

两人走出酒馆，看见一个小屁孩正鬼鬼祟祟地围着杂种马晃悠，乔斯林给了他一脚，然后牵上马跟阿曼达沿着街道走。她又用斗篷把自己裹了起来，好像对街上越来越多的不法分子怕得要死。

等两人走出这条街，阿曼达才把兜帽放下来，打了个嗝。但她没不好意思，而是大大方方地笑起来，背着手在空旷的街上转了个圈，叫斗篷和裙摆飞旋：“谢谢你，魔鬼先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