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没那么心慌了。”阿曼达说，“所以就这样？大家待在一起谈话？那这和学年集会也没什么区别。”

乔斯林找到一张舒适的椅子坐了下来，将自己掩藏在花束之后：“就是这样。不过对你来说无聊，对他们来说，打个比方——却好比那天待在鲜血竞技场，简直是生死搏杀。”

他示意阿曼达到他身边坐下，朝不远处人群中的一个银发老男人扬了下下巴——后者正脸色阴沉地跟几个人低声交谈，同时时不时地向周围瞥上几眼，仿佛随时警惕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

“奥格斯格·卡佩，暴风岛伯爵。”乔斯林说，“咱们总是在说格勒西亚海军，但从没说过奥维多尼亚海军，对不对？因为本质上奥维多尼亚没有海军——所有的海上武装力量都是这位暴风岛伯爵的。”

“老家在暴风岛，从那里乘船到这里要走上一整天。跟格勒西亚对抗、武装掠私、远洋贸易，全得靠他。但前几天他那个被嫁给艾德里安的女儿被关进了地下室——他本人肯定不在乎他女儿的身心有没有受到损害，但必须得在意卡佩家族的名誉。”

乔斯林朝一个从他面前走过的侍者招了下手，后者停了下来，他取了两杯酒，递给阿曼达一杯，瞧见阿曼达还盯着托盘，就说：“都留下。”

等侍者神色平静地离开、阿曼达小心翼翼地尝了尝这种低度樱桃酒然后又立即大口畅饮，他才继续说：“所以他现在在跟另外几位同样受了委屈的人订立攻守同盟。他身边那几位，名下几个产业都在这回的搜捕行动中遭受巨大损失，被怀疑曾为我提供帮助。与此同时几艘来自格勒西亚的商船也遭了殃，而那几艘商船，正巧跟这几位名下的游走在公国法律灰色地带的产业有着相当紧密的联系——”

阿曼达正在喝第三杯——准确地说是第三口——然后端着杯子停了下来：“我明白了。你故意叫你哥哥的人捣毁了他们的商铺，啊，所以他们现在觉得伟大的执政官要打他们的主意？那他们会怎么办？会反击吗？”

“恰恰相反。现在他们肯定在打算怎么跟执政官谈谈条件——支持他接手王权、确保他们自己的利益得到保障。”

乔斯林说到这里的时候，戴着银色面饰的暴风岛伯爵向身边几个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穿过人群，走到大厅北边的大门前。

门边的两个王家侍卫抓住把手为他打开门——阿曼达看到门内就是王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