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就这么干吧，好吗？我亲爱的女儿？”暴风岛伯爵，公国舰队最高指挥奥格斯格·卡佩弯着腰，难过地看着他的女儿薇尔娜·卡佩，“心疼心疼你老爹吧，我的腰快疼死啦，难道你还想叫我跪下来求你吗？”
薇尔娜坐在椅子上，生气地瞪着自己的父亲：“您疯了。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叫我协助您杀死乔斯林·奥维因？毁掉我唯一的爱？不！绝不！”
伯爵只好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好叫自己的腰痛得以缓解：“你管那叫爱？亲爱的，你是他哥哥的妻子，你跟他之间的不叫爱——按照大陆人的说法——叫通奸！”
“可您跟我的那几位婶婶——按照大陆人的说法——通奸的时候，您不是说这是暴风岛人浪漫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几年前您已经毁掉了一次我的幸福，现在还想毁掉第二次吗？”
“啊，暴风在上啊。”奥格斯格难过地坐在地上，在自己额头上敲了敲，“这是一码事儿吗？亲爱的，你先得弄清楚什么才是幸福——你的那位爱人在跟妓女和舞女鬼混的时候可从来不会想着天长地久，干嘛偏偏钟情于你？是因为卡佩家族！”
他指了指自己：“他得跟他哥哥对着干，所以我把你嫁给了艾德里安，他就肯定要想方设法儿从他手里把你夺走。事实上也没错儿吧？你嫁给他哥哥之后，他再没怎么跟其他的女人鬼混吧？”
薇尔娜皱起眉：“没错儿——不，才不是因为什么卡佩，我们爱的是彼此，跟他哥哥没关系！”
奥格斯格抓了下他自己的银发，用怜悯地神情看着她：“那昨晚他干嘛没来找你？在你说的，为了你而干掉了艾德里安之后，干嘛没来找你？”
“因为他——”
“因为他的身边又多了个别的女人。去问问你的侍卫、女佣，随便什么人吧，人人都瞧见他早上跟一个漂亮裸女待在阳台上闲聊，而与此同时，你，我可怜的小浪花儿，还待在这儿等他！他甚至叫那个女人跑去了克劳伦斯的办公室！无数人瞧见那女人——叫什么来着——艾西莉，安安稳稳地坐在大公书桌旁看文件，就好像成了摄政儿媳妇似的！”
薇尔娜瞪着他：“那个不害臊的女人！保准是个自己摸进他房间里的妓女！跟他没关系！”
“得了吧，唉，别装糊涂安慰自己了。”奥格斯格坐在地上，把胳膊搭在膝盖上，像个水手似的，“哪怕是在这之前，在他下地狱之前，还跟一个格勒西亚女人鬼混。昨天晚上出现在白银宫的时候，还带了个漂亮女孩儿，好像是个魔法学徒。今天早上，他还往城外的一个农庄跑了一趟，谁知道他又把谁安顿在那儿了？但他就是没空儿来看你！”
“再说这么些年，咱们家从奥维因这儿得到了什么？跟打发乞丐似的，每年那么点儿军费，逼得咱们不得不去扫荡咱们从前的那些海盗老朋友——所以你得为你将来的幸福好好打算打算，要是有一天奥维多尼亚跟格勒西亚的关系缓和了，他们就更能省下军费建造他们自己的舰队了。到时候，天哪，你是已故最高执政的妻子，乔斯林·奥维因的情人，即便你那时候想通了吧，因为他不理睬你，而打算自己再找个爱人——可是谁敢？他可是一个奥维因，他们要么就杀死自己的老爸，要么就杀死自己的兄弟！”
“我不要听！”薇尔娜尖叫起来并且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快走几步扑倒在床上，“我不要听！您干嘛见不得我幸福？为了家族？法子有的是！我干嘛要继续做他的情人？我可以跟他结婚，我终于可以跟他结婚了！您就没想过这个法子吗！？”
伯爵想从地上站起来，但两只脚踝生疼，膝盖也别住了。他龇牙咧嘴地努力了好一会儿才伸直其中一只：“这当然是个好法子，可你就这么待在这儿，赌着气，非要等他来找你，怎么可能？他即将戴上王冠，白银港里所有的女人都会抢着上他的床，而你还在这儿赌气！等待！暴风啊，那我还能怎么办？”
薇尔娜在床上猛地转过脸，从指缝里看他：“真的？你也觉得我跟他结婚是个好主意？您支持我？”
“你是我的小浪花儿。”伯爵摊开手，叹了口气，“你不想干掉他，我又想不叫卡佩家被干掉，除了这么办还能怎么办呢？亲爱的，要是你乐意，就赶紧行动起来吧，去抓住他！”
“现在？”
“越快越好，别再磨蹭了！”
二十多分钟之后，暴风岛伯爵就自己待在这个房间里了。这时候他才大声喊：“看在暴风的份儿上，随便他妈的来个人——把我弄起来！”
皮靴踢踏地面的急促声音响了起来，阿吕那·卡贝尔推门走进来：“您怎么了？指挥官？”
他走到奥格斯格身边试着将他拉起，伯爵发出痛苦的呻吟。阿吕那把他扶到椅子上，伯爵一边小心翼翼地活动双腿，一边唉声叹气：“这就是养育一个漂亮独女的坏处。唉，你得把她养活得天真可爱，养成一朵美丽的小浪花儿，叫所有的年轻男人像发情的公狗一样围着她转——为此你不能对她太严厉，不能总命令她做这做那，你得保留她的天真习气，唉，然后就得像这样，唠唠叨叨费尽口舌才能叫她按着你的想法去做事，暴风啊，我要是有个儿子——”
他顿了顿，又叹了口气：“得了吧，要是有两个像克劳伦斯那样的儿子，真叫我比死了还难受——所以你见到咱们那位年轻的奥维多尼亚之王了？”
“是的。”
“有什么印象？”
“看起来是个轻浮的蠢货。但如果跟他交谈几句，就会发现其实是个故作聪明的蠢货。”
“蠢货可不会把他老爸逼得不得不躲在书房里，叫咱们失去了一个快要听话了的最高执政。”伯爵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小腿，“所以他们现在知道我打算挑起跟格勒西亚的战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