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有没有被他弄伤?”薇尔娜又问。
这句话算是关怀吧?但乔斯林总觉得听起来别扭。要现在圣印还在自己的手心里,他或许能很容易分辨出这句话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绪状态下说出来的。
可现在,随着魔鬼血统越来越强大,他觉得自己还是半魔鬼甚至人类时的一些特殊技巧消失了——譬如现在他得通过对某些事情进行具体的分析,然后才能推断出别人拥有怎么样的情绪:因为自己战胜了强大的魔鬼,所以舰上的士兵们对自己产生了敬畏之情。
而渐渐没法儿像以前一样,极其敏锐地、完全凭借本能地感受对方的情绪和念头了。
需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他想。
“我没事,就是身上难受——我把他弄成了灰,有不少飘进我衣服里了。”乔斯林转过身,又对身后的士兵们说,“去告诉上面的人,危机解除。”
然后他大步走进套房里。接下来要做两件事:先问问薇尔娜“克拉肯”的事,再想法儿说服她,至少是以一部分的有限事实说服她,叫她为干掉她自己的老爸提供一点便利。
再把她给打发出去,叫那些军官们为她欢呼吧。而自己待在房间里,把右手手掌割开、把圣印塞进手心里,瞧瞧能不能叫它再长回去。
薇尔娜关上门,乔斯林转过身,琢磨着该从哪里开口——先提艾德里安的事儿,叫她意识到她老爸把她嫁给了一个多么恐怖的家伙,以此来激发她的不满和仇恨,还是先阐述自己有多么的爱她以及两个人走到现在有多么的不容易,然后叫她在自己跟她老爸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但薇尔娜忽然哭了出来,并扑进他的怀里。
这叫乔斯林感到一阵如释重负——她还是自己认知中的她。而刚才在外面的那番做派,现在想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作为伯爵之女,暴风岛的公主,即便再柔弱善良,也总会慢慢懂得一些统治与命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