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的想法一样。”乔斯林说，“我甚至还可以帮你说出第三个疑问——他干嘛不自己来？他把我丢进结界里，是希望我可以帮助结界里的那位魔鬼大公脱困。一旦这种级别的魔鬼试图穿越晶壁，必然会产生强大的撕裂，那么一来就可以尽快打开帝国往艾洛伦的通道、叫他的入侵计划提前。”

“一个在暗中掌握了西艾洛伦与北方法师公会的邪神干嘛不自己来办这事儿而要我这么一个极度不稳定因素来？要知道在海难的时候他已经夺取了相当一部分的神格，所以这件事儿跟你提到的那些一样，至今我还没弄明白。”

“但是在战场上，一个士兵用不着弄明白对方为什么跟自己一样来到这里，也用不着弄明白对方在战后有什么打算。他只需要把眼前的对手杀死，就什么都用不着考虑了。”乔斯林说，“现在我们知道一切问题的源头都是赛温，那么就有了一个直截了当的办法：在他来得及办成任何事之前干掉他。”

阿曼达觉得欲魔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应该会发出冷笑，或者做出什么不屑一顾的表情。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严肃地沉默着，然后说：“你是在要求我跟你们——就这么几个人——一起承担起一项本该由别人或者更多人共同承担的重任，同时还得违背天性，对你们毫无保留地信任。”

乔斯林摇了摇头：“我是在要求你跟我一起避免世界陷入混乱和无序，这一点都不违背你作为魔鬼的天性。同时也不是毫无保留地信任，而是利益交换——爱之神淑娜所知道的一切能帮我们达成目标，而我用你的人身安全来换取那些知识。同时在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将建立起新的联盟，各自获得远超目前预计的利益。想想看，现在的赛温有多叫人觉得恐惧，他的财富就有多么叫人眼红。”

“就假如我答应你了吧。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乔斯林知道这不是“假如”了，欲魔已经完全心动。相信她会倒向自己这一边并不仅有上面所说的那些原因，还有奈瑟·罗切斯的观察。

海难的时候欲魔也在场，显然没料到会发生什么，但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她打算趁乱摸鱼，也为自己弄到一点好处。不过她没成功，赛温和北方法师公会的总会长差不多弄走了一切，后者被哈桑重创，欲魔也差一点被彻底毁掉。

根据奈瑟的描述，在整件事情发生的过程中欲魔都表现出了强烈的占有欲，甚至试图超越理智的边缘数次冒险，就为了获得一个位格。这意味着她从来都没适应过自己的新身份，一直想要重复往日荣光。那对她而言就没什么机会比现在更好的了，没任何一个理性尚存的人能够拒绝。

“先去格勒西亚。我在格勒西亚有一片小小的领地，我得为那里带去一些东西，好叫它更加繁荣，不过这事儿用不着我亲自来办，斯嘉丽和罗切斯大师能搞得定。我们得解决另外一件事——”他看向阿曼达，“显然道路与贸易公会遇到了困难。这是我们目前在世俗世界所拥有的最强大的一支力量，我们得解决这件事。另外一件事可以合并到一起——是个男孩？”

“嗯。”

“真可惜。因为自己曾经就是男孩的原因，我一点都不喜欢男孩……他叫什么名字？”

“哈？我怎么知道？”欲魔皱起眉，“你是不是还觉得我会跟个农妇似的还给他喂奶什么的？”

乔斯林转过头对阿曼达说：“看着吧，又有个倒霉孩子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了——那么然后就是这件事儿。你想叫他从安德鲁那儿获得权力我没什么意见，但是能不能保证光辉对这事儿也没意见？”

“我说过，在某些技巧方面我比她更擅长——”

“那就行吧。那我们只需要保证安德鲁本人也没什么问题。因为我跟奈瑟都有一个担心——赛温差不多控制了西艾洛伦，他会不会也想对东艾洛伦伸手？安德鲁就是挺不错的人选，他可以干掉神血家族，没理由不为更加巨大的诱惑出卖整个光辉。咱们得确保他不会那么干。这就是我们找到你的另一个原因——光辉的一部分源于你，刚才你自己也说过对光辉的某些手段更加熟悉，所以你瞧瞧能不能这么办：叫现任教皇把灵魂卖给咱们。”

屋子里其他两个人都愣了一会儿。欲魔瞪着眼睛：“你说什么？”

“有什么值得惊讶的？现在我算是一位地狱大公，不就应该找教皇这类人的麻烦吗？难道叫我去骗个农夫或者码头搬运工？”乔斯林摊开手，“目前我们拥有一个巨大优势：赛温还觉得我愁眉苦脸地待在结界里呢。这个优势不会持续太久，要是那里太久不出什么问题他早晚得从百忙之中抽个空儿好好瞧瞧。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在他对东艾洛伦动手之前在那里给他设置一个陷阱。”

“然后用这个陷阱找到他，确定他。接下来就动手——前任爱之神，现任地狱大公，现任暴政之神，一起干掉他。当然在这之前还会有一点点准备工作，譬如从帝国那里进一步了解了解咱们的敌人，同时看看能不能弄到更加强力的武器，但总地来说就是这么个思路。我夺回我的王国，你弄到你的神格，而你——”

他看阿曼达：“想要什么都行。世界重回正轨，强者继续角力，太阳照常升起。”

欲魔皱眉看着他：“有过针对一整个王国的颠覆计划。不过通常由地狱事务厅进行周密策划，然后以百年为单位来慢慢施行。而你的这个——勉强称之为计划吧——听起来一点都不靠谱。不过我好像没有更好的机会了。行吧，我加入。”

“那么请你回避一下吧。”乔斯林对欲魔说，然后转向阿曼达，“我们俩还有一点隐私问题要谈——有关一支秘密部队的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