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便不要再问起了,小公子就是谢家的小公子,再不是别的。”
崔管事不愿意细说,沈笑语也再未逼问下去。
夜里,隋嬷嬷便先来了祠堂,“夫人,春寒料峭,夫人身子弱,可别抄坏了眼睛。”
“都说佛经九十一卷,来生可入极乐世界。可这何为极乐世界?佛却不曾告知我们。”沈笑语半夜下来,已经抄写完了二十七卷佛经。
隋嬷嬷:“每人好的极乐世界都不一样,白夫人要的极乐,只是姑娘安康。”
沈笑语将佛经挂在墙头,任由佛经扫过脸,掀起来冰凉的风,微凉却侵入骨髓。
沈笑语:“是啊,若有来生享受,又何必困于今生的困顿。”
隋嬷嬷没有听懂沈笑语的意思,只是靠近沈笑语,在她的耳边小声低语道:“如今姑娘是新帝新封的赵国夫人,别说在谢府,在长安城里,都没人能困得住姑娘。”
这话,景赋也曾说过。
他们皆怕沈笑语折在这男女情爱之上。
沈笑语已经不记得初遇谢虞时,是什么天气,他是怎样的模样。
他们之间,谢虞记得的,远比她多。
“嬷嬷不必担心,笑语晓得的。”
沈笑语:“近来嬷嬷呆在谢府,可曾听到谢家有什么事?”
“自从谢家这小公子夭折后,谢家的名声就紧了许多,许多家中的老奴也都被放了出去,归了老乡。”
“但此次奔丧,除去在外述职的几位公子未曾归来,旁的谢家子嗣
,连外嫁的女儿都回来了。”
“只是待的日子不久,不过三日便各自归家。”
按照长安城的规矩,若奔丧,当以七日为期,而非三日。
嬷嬷:“这些归家的谢家子嗣,无一不例外,皆进了谢家书房。”
沈笑语鼻尖满是墨香,她扶正风吹歪的佛经,道:“这些兄长阿姐,不像是回来奔丧的,而是回来听家中长辈告诫的。”
这头沈笑语方才与隋嬷嬷说完话,柳账房便带着一个,穿着家丁衣裳,低着头的人进来了。
这不正是沈笑语的族中二哥。
见到沈笑语,沈商卿才将脑袋抬起来,他警惕的环顾四周,察觉墙角有一抹白色的衣裙,是丧服的衣角。
沈商卿:“有人在跟踪?”
沈笑语早就猜到是谁,她没有将人叫出来的意思,只是压低声音道:“祠堂里高僧诵经声音不停,她是听不清楚我们商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