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偎在方哲肩上, 双臂吊着他的脖子, 宛若粘人的猫。
男人比女人强大,但存在思维缺陷, 女人的柔弱就是攻入缺陷的病毒。有的女人歪打正着,便把柔弱当做天性,结果过犹不及地让男人免疫。有的女人善于揣摩, 优势只用在必要时刻, 每每顺利通关。
吃下她甜腻的哄劝,方哲怒气淡化,含恨瞪视:“你还想骗我?”
帅宁仰头卖弄乖巧, 拇指不断摩挲他的下颌骨,持续演绎亲昵。
“小哲哥,你我都是明白人,你身边美女如云, 姿色强过我的海了去了,会稀罕跟我这样那样吗?我知道你无非是嫌我不够听话,想让咱俩的距离再近一步, 这样你有需要时我才会帮你,对不对?”
她恬然揭底, 方哲尴尬羞恼,扭头训斥:“你这人没心没肺, 纯正的白眼狼!”
帅宁嘻嘻笑着,好像得到了高度赞誉,起身娇憨地推搡他。
“我知道你对我好, 嘴上骂得狠,心里还是疼我的。我也真心喜欢你呀,你这种男人就是梦中情人的模板,当初我之所以不想嫁给你,是怕以后会和很多女人分享你。你知道我脾气不好,占有欲又强,万一发生那种情况,一定会让你为难的。你也不愿自己的感情世界成天鸡飞狗跳吧?那就得把我固定在朋友和妹妹的位置上,这样我才会安分。”
见方哲持续打量自己,忙用真诚修饰神情。
“小哲哥,鱼不能离水,人不能离友,你这样的大江大河最适合我这条小鱼栖息啦。你看我一有困难就来求你,就该知道我有多倚重你了。交情是攒出来的,你帮我,我也会帮你,以后你有需要随时开口,我要是耍滑头辜负你,就让老天罚我一辈子嫁不出去。”
她表明互助立场,并用动人鬼话装裱,方哲好歹落了张空头支票,挽回些许颜面利益,露笑挖苦:“一辈子嫁不出去?那正合你心意吧。你这人心比天高,想做女王,让全世界围着你转。可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不是我小瞧你,你爸爸绝不会立你做继承人的。”
帅宁的笑脸好似见了卤水的豆浆瞬间凝固,问他何以见得。
“你资历浅,短期内很难赢得那些大股东认可。”
“我会做出成绩给他们看。”
“那也没用,你现在是个争议人物,稍有闪失就可能危及整个集团的声誉,帅伯父为人谨慎,怎么会把地雷安插在接班人的位置上?你是很聪明,靠一本万利的炒作搏出位,可所有看似免费的东西都悄悄被上帝贴上了价签,到一定程度就得偿还。你太心急了,越过了你爸爸的安全底线,要扳回印象几乎是不可能的。”
方哲像烧烤牡蛎一般剖出帅宁藏在壳内的野心,放置于炭火上。这报复行之有效,帅宁怒从中来,嘴角现出刀锋。
“这话有一定道理,可成功是个玄学,你说我没有做继承人的命格,我却觉得自己命中有份。不然大哥二哥怎么会突然短命呢?这完全能理解成老天爷在帮我挣位啊。”
方哲蹙眉:“你这么说自己的亲人合适吗?”
帅宁面色不改:“我在说事实,以前有哥哥们压着我永无出头之日,现在我爸就我一个孩子,我会让他明白我是他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小哲哥,你如果想尽可能地为自己争取利益,建议以后多为我行些方便,挑选适合的盟友也是成功的要素之一。”
她的专车等在国土局外的街边,崔明智挂念老板安危,不肯和保镖司机待在车内吹冷气,甘愿顶高温冒酷暑立在大门口翘望。见帅宁走进视野,忙跑上去为其撑伞。
“宁总,方总没把您怎么样吧?”
帅宁脸比过期咸鱼还臭:“我真被他怎么样了,你能替我出气吗?”
崔明智明白她没吃大亏,但受了小辱,默默扮起受气包,上车后请示接下来的行程。
“都说了要去庆祝,先回酒店洗个澡,再找吃饭的地儿。”
坏情绪是病毒,抵抗力强弱取决于人对自身心情的调控力。
帅宁精神强悍,负能量顶多低空掠过,难以着陆。回酒店洗去方哲残留在身上的香水味,她的心情又像泡过漂白、粉,莹白发亮。
崔明智在套间客厅里候驾,等着汇报中午的订餐情况,看她怡然自得,心里的橡皮筋也松弛了,连忙献出积压的祝贺。
“西城领地9月开盘,远恒这一中标,我们的定价也能上去了。”
帅宁畅笑着坐下,接过他递来的矿泉水边喝边说:“得亏方哲那人太盲目自大,他要是精明半分,我还不能干干净净吃这好果子。”
说起这头忽然想八卦几句,问道:“听说你平时撒泡尿得五六分钟,得了前列腺炎吗?”
崔明智怔眼:“您听谁说的?”
“方哲,说的跟亲眼见过似的。”
崔明智眼珠转了转,了然:“哦,大概是因为那件事。”
他用上次慈善晚会时和帅冠宇并肩小便被方哲隔门偷听的情形做解释,逗得老板忍俊不止。
“你拍马屁还挺会推陈出新嘛,看你撒尿我爸肯定觉得自己还很年轻。”
“嘿嘿,那都是跟别人学来的。不过方总这人也太鸡婆了,干嘛拿我说事啊。”
“也是因为从你那儿找到了自信吧。以前他就想跟我上床,我听和他睡过的女人说他除了设备大点儿,其他技术活儿一塌糊涂,只顾自己爽,从不考虑女方感受,单凭这点也不能跟他过。”
她压制不住对方哲的吐槽欲,向小助理讲述拍卖会和车里的对峙。
色、诱本是非常手段,登不得台面,她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让崔明智代为汗颜,还得迎合她骂方哲是“好色坯子”。
帅宁嘲他单纯:“他哪儿是好色啊,看我有利用价值,想靠肉体关系加以捆绑,我也是吃准他这个心理才用这招。”
男人自古靠物质和感情控制女人,以为手握这两项法宝便稳拿把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