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女皇的宠夫

“陛下, 今个儿去哪儿歇息了。”

江流看着批完奏折就陷入沉思的女皇,在一旁小声问道。

自从成年礼后,女皇连续五天都是宿在凤君那儿的,直到第六天, 没去凤君那儿,却也没往后宫其他君妃的宫殿去。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 女皇忽然就拾起了荒废许久的武艺,底下的人都猜测可能和北边的事有关, 不少人心里都担忧, 难道女皇有御驾亲征的打算。

不仅是宫里这样传, 就是宫外也有了些许风声, 毕竟每日下朝之后女皇都会召见几个都尉陪她切磋武艺,这样频繁的召见武将,在平常可是没有的事。

从女皇开始练习武艺后, 后宫也去的不勤了,凤君那儿每天都会去用一顿午膳或是晚膳, 真正留宿下来的日子并不算多,三五天才那么一次, 每一次必然是鏖战一晚的。

说来也怪,每次只要留宿在凤君的寝殿,第二天一早女皇从凤仪殿出来的时候脸色总是不好的,可要说是凤君伺候的不对, 没道理女皇还一天不落的去凤仪宫陪凤君用膳, 只要是留宿后宫, 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凤君。

饶是江流自认自己是女皇肚子里的蛔虫,也猜不透女皇现在的心思。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凤君确确实实得宠了,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得宠。

江流算着日子,距离女皇上一次临幸后宫,也已经有三天的时间,按照前段时间女皇的习惯,今天应该往凤仪宫去了,所以才有了刚刚询问的事。

“去凤——”

凤曌正要脱口而出去凤君那儿,可转念想着,自从她开始临幸后宫后,这一个月间都是往晏褚那儿去的,还没有临幸过后宫其他君妃。

因为时间短,外加凤君是正君,帝后和乐才是国之大幸,这奏折才没有雪花片似的递上来。

凤曌眉头微蹙,即便是这样,今天朝堂之上已经有了一些隐晦的声音,凤曌不见得喜欢那些朝臣插手后宫的事务,可有些话,她确实也不得不放在心上。

作为一国之君,广泽雨露,早日诞育皇嗣是她的责任。

“今晚,去辰德殿,你派人去德卿那儿知会一声。”

凤曌捏了捏鼻梁,对着江流说道。

“奴才这就告诉凤、啊?”

江流原本以为女皇还是去凤君那儿,没想到这没有一点征兆的,女皇就打算临幸张德卿了。

看着女皇不悦的眼神,他赶忙改口:“奴才这就让人通知德卿接驾。”

也是,后宫佳丽三千,陛下也不可能永远只宠幸凤君一人啊。

“那凤君那儿,是不是也要人通知一声。”

以往这一天里,女皇即便不临幸凤君,也会在他那儿用膳,不拘是午膳还是晚膳,今天因为政务繁杂的缘故,午膳那一顿错过了,恐怕凤君那儿已经备上晚膳了。

凤曌沉思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作为女皇宠幸一个君妃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被江流那么一提,居然还有一种偷情的羞愧感。

她摇了摇头,甩掉这一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晚膳依旧去凤君那儿。”

这也是为了让后宫里的人知道,即便她已经准备开始临幸后宫了,凤君的地位依旧不可动摇。

“奴才晓得了。”

江流心中舒了口气,看来女皇目前最重视的还是凤君,对那边,他还是得打起十二分的尊重来。

*****

“这都一个多月了,女皇还没有要临幸你们这些君妃的意思?”

后宫里的君妃只要够一定品阶,就能够在得到凤君允许的情况下召见家人,张德卿现如今的地位,每个月都能召家人进宫两次,只是时间上有规矩,只能是初一十五。

今天正缝初一,在辰德殿中和他说话的,正是他的生父,从二品翰林院掌院学士张赢之夫张李氏。

此时他面露忧愁,看着自家哥儿的眼神无比心疼。

“那个妒父,这是打算霸占着女皇,直到女皇怀上皇嗣不成。”张李氏不满,就那样一个丑陋的男人,何德何能妄想他能够拥有天子血脉,也不怕污了皇室血统。

“爹爹噤声。”

张如颐神色一凛,厉色看向一旁侍候的宫侍,这些虽然全是可靠的心腹,可有些话,他还是担心会传出去。

“你们出去伺候吧。”

他挥了挥手,让那些宫侍都出去,张李氏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有些不妥,现在不同以往了,凤君那儿有女皇的恩宠气焰嚣张,谁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被那丑夫收买,吃里扒外的。

他敛了敛神色,用喝茶水的动作遮掩自己面上的尴尬和懊悔。

“爹爹,以后在宫里,不该说的话万万不要说了,现在宫里谁不捧着那一位,要是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传出去,受罪的还是儿子。”

张德卿的面上有些凄怆,看的张李氏心疼不已。

他早年得过几分宠爱,后来后院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一个个比他鲜嫩水灵,再加上他夫家李家败落,张赢宿在他院子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现在张赢膝下一女三子,唯独张如颐是他膝下的,从小就显露出过人的才华,且继承了他年轻时的样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因为这个优秀的儿子,他才能得到诸多赞誉,张赢也才没将他抛到脑后,偶尔还会留宿他房中,因此对于这个儿子,张李氏是真的爱若至宝。

虽然因为礼法规矩,张家唯一的独苗苗从小养在他膝下,可付出的感情,绝对也没有他对张如颐万分之一的珍爱。

“可怜我的颐儿啊。”

光是想着儿子在宫中备受冷落,还要受那个丑夫的磨搓,张李氏就忍不住心如刀割,潸然泪下。

“爹爹,我要你帮忙找的人你可找了?”

命夫进宫的时间都是有规矩的,在内宫落锁前一个时辰,就得出宫了,因此张如颐没工夫跟着他爹爹抱头痛哭,而是收拾了一下心情,说起了正经事。

“当然找了。”张李氏也擦了擦眼泪,哑着嗓子说道。

张如颐之前传信回家,让他帮忙找一个在太医署找一个懂医理的太医,要确保对方身家性命都抓在张家手里,绝对不会做出背叛他们张家的事情来。

“这是爹动用自己的人脉帮你找的,除了我和你,即便是你娘也不知道。”

张李氏冲儿子眨了眨眼,虽然作为嫡出长子,张赢对这个儿子也有几分疼爱,可她还有其他三个孩子,对她而言,那三个也是她的至亲骨肉,重要程度未必比张如颐来的浅。

尤其是张如颐的庶弟张如昕,张家唯一一个女郎和他同出一父,在张赢眼里,虽然这也是庶子,却比张如颐更讨她欢心。

现在距离女皇的成年礼过去已经一个多月了,除了凤君,女皇还没有临幸过任何一个君妃,张家上下已经有了不少言论,想着是不是张如颐的手段不够,不能得到女皇的重新。

让张李氏恨毒的是张赢的态度,恐怕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未必不会在下次选秀的时候,将庶子张如昕送进宫里来,那时候,叫他得了宠,这宫里以及张家,还有他们父子什么活路。

因此他在做那些事的时候都是瞒着张赢的,怕的就是对方将他给儿子准备的人脉同样交到那小浪蹄子手里,这可是他给颐儿准备的,其他人怎么配。

“爹爹,我能靠的,也只有你了。”

张如颐垂下眼,看着张李氏递到他手上的那张纸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晏褚总是风雨无阻的让他们一起晨练,那样的锻炼程度,不至于让他们变得和晏褚一样的粗壮,却也使得他们身子骨比以前健壮了不少,至少从自己的宫殿走到凤仪宫的那段距离,即便没有辇轿,也不是什么煎熬了。

而且只要仔细保养这一身的肌肤,光是晨起时那一段时间的锻炼,也不至于晒黑多少,或是变得太过粗糙,坚持了一段时间,看到了好处之后,宫里人对晏褚的抗拒就少了许多了。

唯独张如颐,他并不信晏褚做这桩事会有什么好心,看着自己的肌肤,就是黑肉眼看不出来的那一分,小腿的围度长了半寸,都让他在心里将晏褚翻来覆去的咒骂。

可谁让女皇现在就是要重用晏家呢,要不然,也不会接连一个月,只宠幸他一人。

张如颐的眼神微凉,他的心情倒没有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么紧张。

尤其是在知晓女皇这段时间勤练武艺后,更是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测。

晏褚再嚣张,也只是镜花水月,等到赤女诸部平定,女皇未必还会放纵他,他现在越骄纵得意,将来的下场也只会越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