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一阵风, 影子聚成宛陵霄,他风一样地把她揽到怀里,下一息, 他们在“献长生”的跃进中落到了幕帘后。
慕槿听到了宛陵霄的喘息声。
他们对视。
只见宛陵霄紫袍紫冠, 鹰钩鼻上滴着汗,沉着一双眸,正如一匹狼。
而慕槿今日未着雪衣, 而是穿了一身浅蓝的窄衫长裙。此时红着眼,有着褐色小痣的眼尾淌着泪, 我见犹怜, 正如一只羊。
他们鼻息交缠着,却生出了股貌合神离的亲密感。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
慕槿听到了卓瑝喊她的声音:“慕姑娘——”
他竟带着人靠近了。
她眉头一蹙。
却见宛陵霄按住她, 起身了。
他如凶兽一样地眺望外部, 如在提防猎人, 一边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嘶哑:
“做什么?躲我?不就是昨日狠了些, 何必作出这般委屈形态,还想给人看?嗯?”
小院中,流水潺潺,轻风遥遥,也把他的话卷到了外面。
而他的语气凶狠霸道, 可以让人联想到一个男人倏然闯入情人的闺房, 只因对方不听话, 要进行巧取豪夺。此时, 是在进行悄然的耳语、亲密的威胁。
脚步声停了。
然而, 宛陵霄的表情、作为与他的语气没有半分关系。
他专注地盯着门外, 手已经彻底离开慕槿, 单手捏诀,五道虚影便留在了门前。
他已把献长生的阵法做好。
无人可以擅闯。
做完后,他回头,表情冰冷地对慕槿做了个口型:“哭。”
慕槿一愣。
宛陵霄皱眉,像是不耐烦般,影子袭向了她的脸。
慕槿只觉一片阴冷。
下一息,她眼眶酸涩,再抬手,竟是泪流满面。
“……”
……她谢谢他。
宛陵霄用“杀寸阴”,把她过去的眼泪抽到了现在。
慕槿红眼瞪着宛陵霄。
宛陵霄又做了个催促的手势,随即看向外面,压低声音,语气缓慢又霸道:
“但你嘴上在拒绝,反应不也很诚实么?你啊,刚刚在想我对么?到底想让我怎么对你?”
慕槿傻愣愣地看着他,直到宛陵霄再次不耐烦地挑眉,她这似乎才反应过来。
“少君……”她双目盈泪,声音发颤,哽咽道,“饶了我……”
正如菟丝花在求那霸道豪取的男人。
然而,宛陵霄此时停在离她三丈远的地方,小心地凝注外面。
她像是不擅长撒谎般,红着的脸说这句话时更红了。
但慕槿却注意到,门外脚步声再动,似乎有人在逡巡。
而从那脚步的挪动中,她竟有一瞬查出考量的意味。
似乎有人在考量,要不要闯入一探究竟。
“主君……”侍者的催促声却打破这考量。
“走吧。”脚步声突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卓瑝温润的声音,“非礼勿视,非礼勿言,谁把这里的事说出去,都将成为死人。也别打扰这里,听到了么?”
慕槿皱眉。这个时候,卓瑝倒是表现得滴水不漏。
一阵脚步声,门外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