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个石碑上又泛起了四排小篆, 如龙飞凤章:
小人戚戚,
难识象非因眼盲;
暗谜难拆,
只缘身在山中。
慕槿皱眉, 抿唇道:“这是什么意思?”
宛陵霄:“不出意外, 意为让我们解谜,解开太上此事的真相。毕竟;幻境不清不楚。”
……慕槿自然知道。但每次见宛陵霄反应如此之快,她都不太高兴。
却听一阵龙啸, 竟是一道晦暗的虚影自天而破。破空声中,其直冲二人, 竟是一把剑的虚影。
宛陵霄凝眉, 慕槿身前又泛起了界。
而那剑影冲撞至地面,泛起一股呛人的血腥气。其竟带着远超慧伤的邪性,将四周的虚空都腐蚀出了涌出虫豸的空洞。
“这是……”
“当是不寿。太上的第二剑。”
传说中, 太上有四神鞘, 而除了慧伤外, 她还有一剑“不寿”, 是一凶剑。五品之下,遇不寿魂裂,可铸万里血流。
慕槿抿唇,但见此时不寿却未显剑型,只留剑影。
地上又出二排字。
“吾主冤。”
“解我吾主之冤, 可得吾之力。”
宛陵霄:“何解?此时不过支零破碎的幻境, 勿道凡人可解。”
不寿又道:“溯三时三地, 统三炷香, 若解樊昉中毒之因, 得吾力。”
慕槿听到此处, 又皱起眉头, 装作听不懂的模样,看向了宛陵霄。
宛陵霄道:“溯三时三地,就是可选择至幻境中的某时某地再查,统三炷香,是说总共只给三炷香。”
慕槿紧张道:“只有三炷香,那……那可够?少君,您现下可有想法?”
宛陵霄道:“有。”
然而,却见慕槿有些担心地看了眼那剑影,竟扭着身子靠近了他,轻声说:“少君,您撑起界,好么。”
“做什么。”嘴上虽这么问,但宛陵霄已撑起了一界。
慕槿眼珠悄然转了转,问宛陵霄:“‘不可说’真是受冤么?有些记忆未展示完全,这剑是她的,也可能会骗人。”
然而,不想,宛陵霄毫不犹豫地白了她一眼:“九成真冤。”
“啊?”慕槿有些吃惊,“我们也没看全幻境啊。”
宛陵霄道:“这类幻境不可假造,而且,其中蹊跷已现。”
慕槿问:“什么蹊跷?”
宛陵霄道:“不说别的,那位平平,问题极大。”
慕槿知道真相,又一怔。
……宛陵霄作为百年后的旁观者,竟是又一下抓住了关窍。
她却又继续抿唇道:“不是褚菁遥么?之前,那龙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龙女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此处,她再论,平平却问题确凿。”
慕槿:“……怎么说呢?”
“我观那平平不过七品,可谓末品,既是如此,怎么可能在世家的追赶下一人百里入京?也不知那位太上,如何在黄金台这等吃人地方长大的,如此就信了人。我十七岁后就不会受这种骗了。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慕槿。
慕槿自然醒悟他在暗示她来到蛇窟也不正常。
慕槿嘴硬:“怎么不可能?只要有心,靠运气也是可能的。”
“你那也就罢了,只有二里。”宛陵霄道,“就说平平,南山到不夜城百里路。而看幻境中,太上也不过刚回黄金台不夜城没多久,这平平就恰到好处地在路上等到她,这等时机和速度,也根本不是一个平常人能够达到的。”
慕槿脸色不太好看。
“少君真能分析。那当时若是有你,可能这‘不可说’就不会蒙冤了。”她讪讪地道。
宛陵霄:“不好说。我可不打算插手。这黄金台褚家素来没什么好人。你也别滥发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