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黑牢中, 孟俦手握长刀,瞪着宛陵霄和慕槿。
四周,不少总旗、小旗已倒, 只剩千户和执巡铺副职镇抚使还在坚守。他们皆露兵器, 指向慕槿和宛陵霄。
宛陵霄手中的剑却已放下,由慕槿帮他握着。
闲邪通过伪饰,已成通体雪白的利剑, 让人认不出。
宛陵霄已放了三物出来,而每出一物, 孟俦的脸色就变得更为阴沉。
“方才, 在孟公子走后,我制住了您的下属,随后, 为了好生让孟公子愿意听我的话, 费了番力气……”宛陵霄淡声道, “探出了此三物。”
第一件, 是一令牌。
其通体雪白,上面刻着一夜枭,爪利如锋眼似铃,上击翻月光。
这正是行荒上族孟家的家徽。
“此物不必多说。”宛陵霄又手指另两物,都为厚簿, “而这令牌和这两本厚簿, 是我从孟公子的属下那处得来的。此二簿, 分别记录了东市布料店、陈氏灵布店、东市灵石铺等店铺的状况。除去东市布料铺, 其他都是, 这一年被献祭的人家。”
孟俦的眉头猛地紧皱。
“我查此案, 本就是职责。有何好拿出来说的?”
“哦, 既然你承认了你下令查此案,那好办了。我也好拿出另一信物了。”宛陵霄又放出了一张口供,“你属下亲信千户的口供上说,你下的是密令。既然这是你职责所在,你为何非要遮遮掩掩,似乎……在怕什么人?还是已经在疑什么人?比如……谷家。”
孟俦扫了眼口供,脸色已剧变,他一掌拍桌,怒骂道:“你是什么人?一个外来人,就想造谣分裂孟家和谷家?信不信,我现在就整死你们两个?!”
慕槿皱眉。
这孟俦说话还真……别具风格。
见他依旧嘴硬,宛陵霄也不着急,也没顺着他的话,而是道:“孟公子,有家你一直要查、但没查出结果的铺子,我已帮你查出来了。”
“正是那东市布料铺。其店主姓郑,却是谷家出来的亲信。”宛陵霄道,“而你想知道的,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这布料铺,的确半月前意图和陈氏布料协定一桩大买卖,意图要合二家灵布配方。陈氏拒绝了。但他们却没放弃,又设局送了批大生意给陈氏,这次说,不要配方,是谷家要给黄金台的将士制盾,想着这是大生意,陈氏便答应了。”
慕槿眉头一跳。
……这事,她怎么不知道?这谷澄许是要做什么?
孟俦的脸色却不停变幻,此时沉默已久,似乎在犹疑什么。
而宛陵霄继续道:“我亦得知,你多次派属下暗查此店无果,我想,你是早对谷家就起了疑,是么?”
“……”孟俦沉默良久,再度抬眸,两眼眯成一条缝,依旧未正面承认,但语气却松了些,“这些,便都是你在我离开之际,查出的?”
“是。”
“……你到底是什么人?”
“循灵师。”宛陵霄面不改色地道,“我的家族与出处,不为外人道。但是,孟公子你想想,我若是普通的循灵师,你以为,白家还会那般护我么?”
孟俦沉默良久,又阴冷地道:“护?那又有什么用?知道这么多,你还敢告诉我。你不怕我灭口?”
“相反,我以为你想雇我。”宛陵霄道,“你父亲两年前失踪,母亲组了场宴后久病,病前见的最后一人是谷澄许,你却找不出原因。你怀疑和其他大族有关,但又不敢放手查,所以只能以无礼为盾,带着执巡铺到处走着斡旋。”
他话音如利刃,令在场之人都神色破裂。
孟俦瞪着宛陵霄,一字一顿道:“你很无礼。”
但他顿了顿,又道:“直接告诉我报酬。”
宛陵霄说了个数,加上一个极品灵器的名字。
慕槿听着,都微微吃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