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人踏入了这镇守使署。那是一女子, 其怀贞秀之容,头别玉梭,衣锦纲衣, 一眼望去, 予人强不可凌之感。正是如今的黄金台左相,阏壅人皇四大臣之一,谷澄许。
她出身高贵, 在此位一立就近百年,屹立不倒, 行事以铁腕闻名。
此时虽怀独秀之貌, 却目光凌人,关香、彭珺俐虽一个是龙女近臣,一个是高位者之学生, 但也难得见一次如此高位之人。
是以, 她们看见谷澄许的一瞬, 便立时跪地施下臣礼, 惶然道:“见过谷相!”
而谷澄许负手走来,所到之处,皆渗出一股让人抬不起头的威压——这与功法无关,与她本身的特质相关。
关香、彭珺俐不过跪了几息,便觉冷汗滴答从额上渗出。
头顶上, 却传来了谷澄许慢条斯理的声音:“彭大人, 关大人, 请起。”
关香、彭珺俐起来, 却更觉压力。
谷澄许脸上却看不出分毫情绪, 喝了口茶后, 道:“我刚回溪成郡, 便听说了一些事,赶来了。二位,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关香、彭珺俐对视一眼,知谷澄许大概提的是陈盼雁相关的冲突而来,都变得紧张。
她们有料到谷家会来人,却想不到来的是谷澄许。
这谷相来了,怎么挡?
彭珺俐先立起身,不卑不亢地道:“谷大人,我们奉太女之命,从黄金台来此处查明日前行荒叛乱。这为国家大事,太女被重伤,我们当查明原因。只不过日前,和谷家人出了些误会,有了冲突,还望谷相见谅。”
“叛乱?”谷澄许不提冲突,却道,“正好,我也因叛乱之事而来。”
她的脸色变了,手倏然朝桌上狠狠一掼。
此声巨响,把彭珺俐、关香等人都吓了一跳,一时噤若寒蝉。
只听谷澄许斥道:“为臣之人,忠则尽命,当不避死,不惮劳。关香,我问你,你为何不忠?”
“不忠?”关香脸色大变,不解。
而这时,内臣冲进来,把关香牢牢扣住。
彭珺俐目瞪口呆,不说关香有没有问题,谷家内臣这样直接上手扣关香,根本不合礼数。谷相这简直就是亲自上手在打太女殿下的脸。
要知道,据她所知,关香是受太女殿下宠爱的亲信之一,才近几年一路青云。
而关香挣扎,却被上了锁灵绳。
随后不需要谷澄许说话,内臣便扯起嗓子,念了诸多罪证,先道关香日前与那在紫坡发现韦恒的那黄金台官员的信被发现,其中提到了她与不明“行荒中人”的联系。上极殿怀疑她判黄金台,要把她押回审问。
“此证皆伪!”关香道,“谷相,我可为龙阁之人,向来秉忠贞之诚,有火种和太女作保,不可如此!”
“不可?”谷澄许站起来,寒声道,“怎么不可?你还敢提太女殿下?要知道,我出黄金台,便是病重的太女殿下深明大义,在你的捕令亲印上灵印的。关香,休再狡辩!”
说罢,其内臣拿出捕令,下角正是一血红小蛇。
小蛇吐信,背上覆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