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工作沉闷的作册而言,王宫的苑游显然是不错的调剂。
第二天,罂回到作册的殿上,只闻得叽喳声一片。
“册罂!”册癸正同册宥说着话,看到她来,脸上笑得灿烂。
罂朝他们二人打个招呼,走过去。
“册罂今日气色不错,昨日苑游开心么?”旁边一名作册搭讪道。
“自然开心!”罂还没开口,册癸已经笑嘻嘻地接话,说罢,朝她使使眼色,“是不是,册罂。”
罂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笑了笑,也不理论,径自在案前坐了下来。
册癸却不死心,看看周围,凑过来小声问:“昨日那事,后来如何?”
“事?”罂瞥他一眼,故作茫然,“何事?”
“啧!”册癸责怪地横她。
罂扬扬眉梢:“不如何。倒是你,同册宥和好了么?”
册癸一愣,面上有些不自在,忽而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坐直身体:“什么和好不和好,又不曾怎样。”
罂暗自好笑,想再说什么,册宰在堂前大声道:“不得喧哗!”
作册们纷纷安静下来,不再出声。
藏室中被虫蛀霉蚀的简牍还没整理完,今日又送来许多。罂看着案前厚厚的一摞,低低叹口气,埋头抄眷。
四周静悄悄的,时而有人轻轻咳两声。
不知过了多久,罂听到庭前有些人语声传来。
她朝那边望去。却见一人正同册宰说话,看那装束,似乎是个小臣,面目却陌生得很。
罂瞥了两眼,并不理会,继续低头抄写。
可没写几笔,忽然听到册宰在喊自己:“册罂!”
她抬头。
册宰朝她招招手:“出来。”
罂应了一声,停住笔,走出去。
“你是册罂?”那个小臣生得一张发黄的脸,将她上下打量,问道。
“正是。”罂颔首。
“如此,大王要见你,随我去一趟吧。”
“大王?”罂讶然,看看那小臣,又看向册宰。
册宰的面上亦有不解之色,对小臣说:“不知大王召见册罂,所为何事?往常大王召见作册,皆由贞人毂传话,今日……”
“这我可不知,”他话未说完,小臣冷冷打断,道:“大王只叫我来接册罂。王宫符信你也看过,岂容质疑?”
册宰不再出声,看看罂,道:“既如此,你随这位小臣同去便是。”
罂脑子里转着前天夜里见过商王的事,不知商王今天见自己,有何话语。心里想着,她面上却平静,道:“容我先收拾笔墨。”说罢,向他们二人一礼,走回殿上。
“何事?”罂才走到案前,册癸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罂说着,收拾好东西,整整衣褶,再走出殿去。
看着罂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册癸轻轻地叹了口气。
“叹什么。”册宥在后面淡淡道。
“册罂现在可好,”册癸将刻刀往磨石上刮了刮,道,“我等抄写,她却可出去游玩呢。”
“游玩?”册宥奇怪地说,“我见方才来找她的人像是个小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