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高中打过排球，一个在高中当过排球部经理，白布和芽音的关系从“见面会打个招呼”进展到了“碰到可以一起吃个饭”的程度。
结果两个人在吃饭的时候就“五大主攻手到底谁更强”这个问题产生了分歧。
“其实我觉得佐久早前辈应该是最强的，”芽音在给鱼剔骨的时候说道，“他手腕很柔软，能在球上加旋转。”
“但木兔学长的超级内角球和直线扣杀也很厉害，而且他现在还不会再出现状态不好的时候了。”芽音又说道，“他那年带着枭谷连续打败了桐生学长和佐久早学长，拿到了春高排冠军。”
白布只有一句话：“牛岛前辈就是最强的。”
“白布学长，你是复读机吗？”
“好了好了，”跟他们一起吃饭的忍足侑士站出来打圆场，“这个问题要辩证地看待啊，毕竟‘石头剪刀’都可以循环克制呢。这样吧，不如我们一起快乐地打网球怎么样？”
芽音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幼驯染：“我觉得我们罪不至此。”
白布也露出了微妙的嫌弃：“拒绝了。”
谦也差点儿笑趴在桌子上，语气同情地对面露无奈的侑士说道：“你就是那种站路边看热闹都会被牵连的无辜路人啊，哈哈哈！”
忍足推了推他的平光眼镜：“我是少爷的医生朋友。对了，少爷说下个月要回国。”
芽音一本正经地问道：“坐私人飞机吗？”
“那可是少爷。”谦也强调道。
芽音有些遗憾地叹气：“机场可是重大事件高几率触发地点，他不赶紧偶遇个真爱，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半夜接到他的电话？”
白布的视线扫过他们三个：“以你们医学部三年级在读的医学水平，你们的少爷就算有真爱也不敢半夜给你们打电话吧？万一治的更糟糕了怎么办？”
“白布学长你……”
好歹毒的一张嘴！
晚上跟黑尾一起吃饭的时候，芽音就跟他说了这件事。
听到白布曾经是白鸟泽学园排球部的二传手，黑尾一下子来了兴致：“能给牛若托球的二传手，那也很厉害了。不过最厉害的还是咱们的‘大脑’。”
“小黑，你在‘yes or no’的回答里选择了‘or’。”明明在说主攻手谁比较厉害，结果他选了个他心里的最佳二传。
不过研磨现在确实很厉害，明明黑尾才是他们当中第一个踏入社会的人，但最先开始赚钱、而且还赚了不少钱的人却是研磨。
【世界的KODZUKEN】甚至在海外都拥有数量相当可观的粉丝，看到有同学在看研磨的直播，芽音说自己跟他认识，大家还不相信，直到有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去研磨家找他的时候不小心在直播里出镜，同学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震惊之余又纷纷问她可不可以找KODZUKEN要签名。
芽音觉得研磨的签名可能比她手里那些明星排球选手的签名照加起来都要值钱，虽然严格来说他们的知名度其实是不能做比较的。
黑尾理直气壮：“那可是我们的‘大脑’，而且觉得自己家队员更厉害也很正常吧。”
芽音想了想：“也是。对了，你要认识一下白布学长吗？他嘴巴毒毒的，下次你去跟他争论。”
“哈哈哈，好啊。”
黑尾偶尔有时间会去找芽音，跟她相熟的几个同学都认识。每次去他都会给芽音带吃的喝的，捎带着照顾到她的同学，所以在她的同学之间印象分很高，口碑也很好。
同样的方式对白布也奏效，尤其是黑尾对当时高中排球队十分了解，又说了“我们当时还去宫城县打过练习赛，可惜没能邀请到白鸟泽”这种话，还特意赞美了牛岛，在心理上就跟白布拉近了距离。
白布对黑尾的印象一下子很好，然后就知道了当时乌野那个能拦住牛岛、在拦网上十分难缠的眼镜副攻月岛萤是黑尾一手带出来的徒弟。
白布贤二郎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撤回了一个好印象，又对芽音说道：“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嗯，知道了，但你说的不算。”
“……啧。”
***
成为大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研磨还没毕业，但每天都很忙。他要和迹部一起研究操盘股票，要考虑公司的各项投资决策，挑选合作对象用以长久发展，还要想有趣的点子直播，维护粉丝群体。
而黑尾更符合他们以前高中上学时在电车上看到的“上班族”。
尽管已经从长辈那里收到了很多经验和提醒，但真正上班之后，还是会避无可避地遇到一些事情。
上司的刁难、同事的甩锅推诿、项目进度的停滞，这些都会让他冷不丁地摔个跟头。
等到他终于靠自己摸索出门路，看起来“写作更加成熟稳重读作更加圆滑诈骗气质更浓厚”之后，研磨给出犀利的评价：“小黑，你开始有班味儿了。”
黑尾对这个说法不以为忤，只是在坦然接受之余又有些惆怅：“这就是成为大人的代价啊。”
除此之外，还有不可避免的人际交往和逃脱不掉的团建应酬，高中时会把“鄙人一向待人热忱”挂在嘴上、主动与人交好的黑尾开始不得不被动地出席一些社交场合。
芽音记得黑尾第一次满身酒气地回来，是在一个周五的晚上。
她已经习惯了会在周五过来黑尾的公寓跟他一起住，那天她提前接到黑尾的电话，说晚上有团建，要晚点回去。
“困的话就先睡吧，不用等我，”当时他的语气有些无奈，“我也不确定会几点回去。”
“嗯，知道了。”芽音清楚什么样的话会让黑尾放心，便答应下来。
她待在公寓里，一边看外文文献一边等黑尾回来，直到快过十二点，外面才响起开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