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与钰同样想念,两人一见面,先狠狠地拥抱一个,才各自说起最近的经历。
其实也就是平淡的日常,但两人都很珍惜现在的平静。
沈与钰说了两句才想起什么,“差点忘了,这是我外祖父,还没给你介绍过吧?”
他侧身着外祖父笑道,“这是沈知澜,之前外祖父您也知道的,他还练过您的字帖。”
沈与钰的外祖父,也就是那个,竹筠斋主人?沈知澜恍然大悟。
那可是有名的大儒,儒林的领袖人物、
他本觉得,第一次见面,会觉得陌生,没想到沈知澜越看,越是觉得熟悉,这眉目这气质,像是汇聚了千百个读书人的气质,再糅合到一起似的,文气流转,儒雅大气。莫不如是。
沈知澜对这种温和包容的长辈气质毫无抵抗力,嘴也跟着瓢了起来,“外,外祖父!”
对方,也就是祝文和笑了起来,灿如朝阳,故意说:“这个辈分没搞错吧?”
沈知澜不好意思的认错,“祝爷爷,是我舌头不管用了,叫错了。”
“跟着钰哥儿叫,也不能算错嘛,还能显的亲近。”祝文和没计较,让小辈跟着落座。
沈知澜忙把点心摆好,拿起小银刀,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块,送到对方面前。
祝文和尝了半口,“还是当年的味道,没怎么变过。”
当年?
“对,当年,我入京赶考,就投宿在这家酒楼,当时跟同科一起谈笑,谈古论今,又囊中羞涩,只能点最便宜的茶水,对这道招牌的咸豆黄馋了许久。等后来中举,一口气买了两盘,全吃了!”
祝文和笑着说起自己的往昔。
“真厉害啊!”沈知澜真心实意的说,“能够忍下口腹之欲,都是做大事。我就做不了,我娘要是买一碟点心,半夜我都要爬起来尝两口。我娘说我这是香油不能放过夜。”
祝文和哈哈笑着,笑的不停,沈与钰也忍不住笑,“澜哥儿你啊……真是……”
“小时候馋么,长大就好了,拥有之后,就不会再挂念。”沈知澜不觉得哪儿不对,还是以前家里不宽裕才导致的。
“确实是这个道理,我当时连着吃了十来天,再也不馋这口了。”祝文和点头。
执念这东西,就是求而不得产生的。
三人闲聊一会儿,沈与钰悄声说,“听说了么,外祖父接到了聘请,过些日子就要去书院任教了,教论语。”
啊?这话说来,犹如晴天霹雳,把沈知澜都打懵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上学呢?
就不能不上吗!
沈与钰同样心有戚戚,“我祖父推拒了很多次,但是邀请一次又一次的发过来,没办法,只能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能够毕业啊,我不想继续上学了!”沈知澜抱头痛哭。
“等你及冠吧,再参与一场考核,合格后才能毕业。”
那还需要多久?!呜呜呜,嘤嘤嘤。
沈与钰看着沈知澜哭天抢地的模样,微微一笑,有人一起痛苦,真开心。
二人交换完情报后,暂时分别。
祝文和留意着沈知澜消失的背影,对沈与钰说,“你这个朋友可以交。”
“外祖父,这可是您难得的高评价。”沈与钰惊讶,“虽然我朋友很多,但这可是第一个获得可交评价的人。”
“因为他的心。静。有的人自卑,一戳就炸,有的人自大,说不得任何不好,还有人又卑又亢,容不得一点触犯,这都不是好事。你瞧他,家境远不如你,但谈起家境并不会刻意避开,还能谈笑风生以作谈资,我也是人到中年,才学会摆正自己的心。”
苦难在落魄时,就是苦难,也只有功成名就后,才会变成炫耀的谈资。而他,早早就能做到这一点,心还不够稳么?
沈与钰若懂非懂。
“等你再多接触些贫家书生,就会明白了。”祝文和对外孙循循善诱,“走,回家去。”
*
这场暴动,以恒王开始,以褚郡王结束,还把隐藏起来的青花教连根拔起,扫除干净。
沉寂在身体里的毒素被清除,身体虽然会一时虚弱,当好好养着,痊愈后更显健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