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鱼是道四季合宜的菜, 口味多样。
不吃辣的,吃酱香、豆豉、酸菜、蒜香口味,想吃辣的, 剁椒、酸辣、青花椒。
当然想推出道招牌菜, 并非容易的事情。
江盈知在灶房右边的空道上,请木匠安了个棚架,架起台子, 达到适合的高度, 再放炉子,烤着不累。
她有六个炉子, 但去铁匠铺定了十二个铁盘, 轮换着用。
至于鱼的话, 不得不说,有自己的捕鱼船, 每日都能有新鲜的渔获。
此时到了青占鱼的汛期, 夜里渔船放火篮, 以光诱鱼, 能捕获不少。
但青占鱼只适合鲜吃,容易坏,一腐烂便滋生大量病毒, 可在近海, 晚上渔船捞起,天亮食铺这头便下锅油炸, 来不及坏。
青占鱼最好的是只有一根主刺, 杂刺少, 肉多皮厚,不像有的鱼薄薄一张皮, 一炖便烂。
鱼有了,食材样样齐全,人手却不够。
江盈知先是请了王三娘,帮她在鱼厂找了个剖鱼婆子,招了这个婆子专门在食铺里剖鱼。
鱼厂里出来的人,每日经手成百上千的鱼,鱼剖得又快又好。
有了处理鱼的,还要几个会看火、炖鱼的,一两个能在灶房里打下手,这回她要年轻些的。
照旧去了鸿兴楼,请孙掌柜帮她寻几个适合的人,最好再来个跑堂。
孙掌柜把她的事当自己的事,酒楼生意门路广,找几个人很容易,别的不说,手脚勤快,而且人老实。
如此江盈知铺子里,便又多了两个杂工,两个帮工,一个跑堂。
忙活几日,等要推出招牌菜之前,她重新编排了菜单。
以前江盈知食铺里,除了柱子以外,没有迎客的,这会儿多了个小刘,嘴皮子不错,之前在酒楼做活的,只管在门前招揽客人。
到了这里也爱这样,守在侧门边,哪里有客人就迎过去,拿菜单给人看,要是看不懂,他就跟说相声那样,流畅地报菜。
“这头道是招牌菜烤鱼,您看客官您是想吃咸口的,还是辣口的,咸口的有酱香…,辣口的得看您吃不吃得了。”
“不吃烤鱼也成,我们这还有四季鲜,鸡肉鸭肉猪肉,这倒不是什么招牌菜,不过都各自有主菜。”
小刘说得抑扬顿挫,“鸡有黄焖鸡和椒麻鸡,鸭有酸萝卜老鸭汤和盐水鸭,肉的话,敲肉片和红烧肉,要是您这些都不想吃,那么还有时鲜,白蟹、青蟹、带鱼、对虾,都在当日菜品上。”
“这里还有我不想吃的东西,那也是稀奇,”有个食客如此说。
只要听见报菜名的人,无不赞同这句话,光是听着,口水便涌到了舌头上。
有人耸着鼻子一嗅一嗅,“什么味?”
是股很浓烈的香气。
小刘忙道:“那是在做招牌菜烤鱼。”
“给我来一条,我就要那个味的,”一个食客说,又问,“多少钱?”
“酸菜烤鱼三十文一条,保管您吃得满意,”小刘应下,拿出酸菜烤鱼的签子,往烤鱼台右边长木凳上的罐子里放,又喊了句,“三号桌客人要一份酸菜烤鱼。”
烤鱼的人应了声,一个人热油锅,把已经烤好的鱼再炸一遍,捞出沥油,另一个人则在这空档加热铁盘,从罐子里舀出已经弄好的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