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鲜带鱼, 还在浪岗面。
这句话江盈知懂,但却也只是明白浪岗的带鱼好。
并没有想到,这次浪岗居然钓到了带鱼王, 虽然没有后世四米那么夸张, 不过两米的长度也够长的。
而且这批叫雷大王的带鱼,品相上佳,皮薄肉厚, 江盈知拿到手里就开始笑, 脑中已经闪过不少带鱼的做法。
不仅如此,西塘关海滩上的望潮爬满了海滩, 这种类似于章鱼的海鲜, 但脆韧鲜美尤胜章鱼。
她回去的时候, 大家捡了不少给她,都特别新鲜, 就是顶着个大脑袋, 张牙舞爪得吓人。
上等的鲜货多, 江盈知并没有打算卖, 而是开始自制邀请函。
头一封送给了王逢年。
她轻哼,“你应该感到荣幸。”
“是我的荣幸,”王逢年附和, 然后看手上的小宴邀请, 面色有了笑意。
然后下一刻,江盈知把另一封也给递上, “记得给良哥啊, 好久不见他了, 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哪发财。”
王逢年微笑,“他很忙, 非常忙。”
守着岛,闲到捉螃蟹的王良打了喷嚏。
江盈知哦了声,甩甩手里的请帖,“那没事,等他忙完,我这边叫上泽兰和方兆兴,还有胖师傅和孙掌柜。”
王逢年连笑容也维持不住,他说:“说是第一个请我,又请那么多人。”
他晚点就去把王良赶回来。
“哎,人缘太好,没得办法,”江盈知得意地耸肩,又促狭地用剩下的帖子拍拍王逢年,“小王老大,心眼别太小。”
“我是死心眼,”王逢年说。
江盈知败下阵来,她挥挥手,往后走说:“我要走了,你记得晚上来吃饭。”
她送请帖,除了跟王逢年磨叽了会儿,其他都送得很顺利,毕竟她做东,谁会不来。
陈三明提了两大壶米酒来的,他比双鱼先到,到了就哼哼,“从前想想我来四时鲜吃饭多方便,我从河泊所下了工,还能吃上口热乎的。”
“这会儿,小满,我是不是你朋友,是不是帮你保守了最重要的秘密,可是!我居然现在连在你摊子和食铺上,连混口吃的都混不到!”
这段日子,他过得可谓是水深火热,以前随时上四时鲜来吃饭,就算食铺里头也有饭吃。
现在他大早上去河泊所,好家伙,一到岸口,摊子上人声鼎沸,吵吵嚷嚷,他想吃口热乎新鲜的,起码要排半个时辰。
有次就贪那口海鲜粥,死命要排到,排了大半日,错过了点卯,被管事痛骂了一通,但海鲜粥真好喝。
晌午,溜出来想去四时鲜混口饭,结果倒好,他只进到第一个门里,第二个门,他压根挤不进去。
“你这生意咋做的啊,”陈三明呐喊,“你这么会做生意,你要不要其他人活了!”
“嗯?”江盈知翻了个白眼,“你上回咋跟我说的。”
她清了清嗓子,学着陈三明的语调,“阿呀呀,小满你知不知道,你这生意做得可太好了。就沿街往里这一排,全都租了出去,都做起吃食生意来,市集也有不少,租摊子的人更多了。”
“你还说,你八百年没动过的工钱都涨了!”
陈三明别过头,“我不同你说,你今时可不同往日了,我可不敢和你顶嘴。”
“滚一边去,”江盈知呸他。
“哎,心寒,我的心比十二月的海水还要寒,”陈三明捧着心。
王良进门先哕了一声,“什么玩意,小心我叫方士来收了你。”
他懒得搭理陈三明,乐颠颠跑到江盈知旁边,他在岛上待了十几日,半点好的都没吃到,就差生吃海鲜了。
不过热情寒暄前,也不忘了礼数
,他把自己带来的一袋东西放在桌上,伸手拍了拍,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响。
江盈知好奇,“这是?”
声音怎么听得这么耳熟。
“贝壳啊,小满你感不感动,这么多天守岛,哥光顾着捡它了,”王良傻乐,“上回看老大捡,他说你喜欢,我跟老大送礼,准没有错。”
院子里的气氛莫名凝滞,王逢年大步走来,盯着王良。
江盈知开始看天,看树,看井,而陈三明打量了眼王逢年,真看不出来,多大岁数了,还学小孩捡贝壳,啧啧。
王良还在说:“小满,哥送的礼够真心实意吧,一个个多好啊,全是我在那沙子里刨来的。”
“这么爱刨,”王逢年拍他的肩膀,把王良拍的一个趔趄,“明日有个挖沙的活,你去正好。”
王良哀嚎,“不是啊,老大,你做人要讲讲良心的,能说句我爱听的吗?”
“冬汛你出海,”王逢年说。
王良咳了声,“我喜欢挖沙,谁也别跟我抢。”
江盈知哈哈大笑,王逢年消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