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鄱阳湖谷。
草屋之中,犬伏师未曾想到这个粗鄙的山村妇人竟是江湖一流高手,一时大意,后背受到了老祖致命的一阴掌,五脏六腑遭到了重创。他情急之下引爆了火雷弹,然后借着烟雾遁形到了房梁上,这也是东瀛忍者的必杀技。
可是其却不曾料到,贾道长被寒生灌了一肚子的肥皂水,然后以玄天气功用力的从肛门里射出,将三尸虫喷出来的同时,竟然将梁上身负重伤的犬伏师也击落了下来。
犬伏师眼瞅着自己精心培育多年的青白红姑三条尸虫,转瞬间被沈才华和墨墨两个婴儿咬去脑袋竟然给吃了,一下子急火攻心,差点气绝身亡。最终他体内“守庚申”派的不传之秘术“灭息大法”救了他,就类似于武当道家的“龟息功”。寒生等人因为要急着逃离鄱阳湖谷,所以也未曾发现其实犬伏师还并没有死。
《脉望》载:“牛虽有耳,而息之以鼻。龟虽有鼻,而息之以耳。凡言龟息者,当以耳言也。”所谓龟息导引,其实就是修炼到一定火候,便无需鼻孔能够以耳朵呼吸了。
犬伏师重伤倒地,以“灭息大法”用双耳缓慢的呼吸,老祖一探其鼻息全无,便道此人已死。寒生众人离开了鄱阳湖谷后不久,首长就带人赶到谷中,发现了穿西装扎着领带的犬伏师“尸体”。于是便将其运回到了鄱阳县殡仪馆,送入冷藏柜,并打电话告知了日本驻中国总领事黑泽。
鄱阳县殡仪馆的设施条件很差,冷藏柜的达不到零度以下,还时常断电,因此犬伏师正好可以在里面安静的调息疗伤。
第二天黄昏时,总领事黑泽赶到了鄱阳县殡仪馆,将犬伏师的“尸体”抬上了面包车。
“犬伏师,该醒醒了。”黑泽微笑着说道,作为东瀛截尸教教主,一眼便穿了。
犬伏师坐起身来,表情尴尬:“唉,老夫这次来到中原,输得是一败涂地,三尸虫毁了不说,连自己也差一点就命丧鄱阳湖谷。”
黑泽点点头,安慰他道:“贾道长乃是全真教绝顶高手,折在他手里也不算辱没,你们大岳山摩道院不如就与我们截尸教联手如何?这样才有把握胜得了。”
犬伏师摇了摇头,说:“‘守庚申’派的驭虫术不能够在老夫手里断绝,既然已经来到了中原,就要想方设法找到《弥生遗书》的残缺部分,因此打算用上几年的时间,私底下到民间探访一番。”
“人各有志,本教主也不好勉强,据说本世纪初在莫高窟发现的《敦煌遗书》残卷中可能会有‘驭虫术’方面的记载。”黑泽透露给他。
“那好,老夫就去甘肃敦煌走一趟。”犬伏师沉吟说道。
来到敦煌后才知道,《敦煌遗书》共有五万余卷,涵盖了二至十四世纪的文献资料,其中佛经约占九成,其余的为经史子集、官私档案以及医药天文等等,有不少都是失传千年以上的孤本。遗憾的是,目前主要都分散在大英博物馆、巴黎国立图书馆和前苏联科学院圣彼得堡东方研究院。1910年入藏京师图书馆时,只剩下了八千余件,现珍藏于中国国家图书馆,与《永乐大典》、《四库全书》和《赵城金藏》合称“四大镇馆之宝”,要想看到很不容易。
于是,犬伏师便把目光投向了散失于民间的零星藏本,最终找到了陆晓机。
……
月色迷离,陆晓机去邻村为村民诊病返回的途中,在戈壁滩遭到了一群响尾蛇的围攻。正当其性命危急时刻,犬伏师正好路过这里,出手喝住了响尾蛇,替陆晓机解了围。
陆晓机感激不尽,带其一同回到了马家沟家中。
犬伏师自称是《敦煌遗书》的民间学者,专门研究失传了的古老医术,尤其是对古代记载昆虫一类的残卷非常感兴趣。
陆晓机本身就异常痴迷于《敦煌遗书》,于是答应可以帮他找找看。犬伏师大喜,掏出一些钱给他,请其每三个月的深夜送一坛猪油到鸣沙山主沙丘上,具体所为何事并未明言。
由于感激犬伏师的救命之恩,陆晓机便爽快的答应了,这一坚持就是十余年。尽管期间也曾多次怀疑过对方的怪异要求,但他是一书呆子,因此也并未想太多,照办就是了,而且熬过的猪油酥还可以留下自己食用。在那个年代,一个外乡汉人寄居在马家沟,没有工作和土地,单靠给附近村民瞧瞧小病,谋生是很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