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爷爷走南闯北,怎么从未听说过这本书?”老蠕头蛮诧异道。
“爷爷,那是十年前‘鲁班尺’写的,您怎么会知道?”李翠花撅起了小嘴儿。
老蠕头蛮“呵呵”笑了:“爷爷当年走村串巷做木匠活儿的时候啊,就有一把黑红色的枣木鲁班尺……”
“我说的是个人。”李翠花气囔囔的说道。
“哦,”老蠕头蛮回过神儿来,“这个‘鲁班尺’是何许人也?”
李翠花摇摇头,叹息道:“无人知道他的底细,只晓得是个光着半拉腚的流浪汉。”
我下意识的摸了下右臀,有点小得意。
“嗯,翠花啊,此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底细,就要赶紧立马除去。”老蠕头蛮晃了晃脖颈,口中催促道。
“爷爷,俺娘祖传的‘黄龙府蹦蹦拳’,翠花还从未与人交过手呢,今晚就让您老人家开开眼界。”李老太太嘻嘻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红色的绣花方帕,随后扭动腰肢,动作妩媚,像极了“东北二人转”。
尺子见状不禁哑然,心中则暗自寻思着,这个李翠花随着年岁的增长,也从当年的小姑娘变成了老太婆,因此确定其不是蠕头蛮。但若如老者所言,她翻墙时的动作姿态像螃蟹般的横行跳跃,又符合蠕头蛮的特征,此事须得弄个明白才好。
“推开庙门拜佛像,打开地狱揍阎王,黄龙府里蹦蹦拳,专杀奸佞保贤良。得儿呀呼嘿……”李翠花甩了个“水袖”,竟然张口唱起了“二人转”曲调,然后身子“嗖”的窜起多高,径直蹦了过来。
尺子早年在东北流浪时,为防身曾跟随名师学过几天“达摩点穴拳”。那是一门极高深的内家功夫,需要苦练指力十年达以上,最终能将树身的白色粉笔点一指戳掉,才能出师。我想到了个偷巧的办法,找了截树枝打磨光滑藏于掌中,即便是认穴不准,照样可以把对方点的吱哇乱叫。
月光下,但见李翠花冲我嫣然一笑,露出了两排黄色龅牙,这是黄龙府水质含氟量过高所致,当地人基本都患有这种症状。
尺子暗藏那截木棍于掌心,准备即刻出手。
一丝怪异的甜香之气飘了过来,与女人化妆品的气味儿迥然不同……
不好,那方帕有毒!尺子紧忙屏住呼吸,就在李翠花蹦蹦跶跶来到身旁之际,假装身子虚晃两下,脚下站立不稳……
李翠花见状以为对方着了道,嘴角边现出一丝轻蔑的冷笑,放松了戒备。
但凡江湖上高手过招,一两个照面就即刻分出输赢,绝不会死缠烂打,完全不似武侠小说里动不动就上来个几十或上百回合。
我假装倒向李翠花,左手臂朝空中胡乱抓了两下,然后落在其肩膀上……
李翠花上当了,反手扣住我的手腕扭转,似乎是某种擒拿术。
蓦地,尺子的右手瞬间暴涨,那截坚硬的树棍直捣其前胸膻中穴。
此穴乃人体十大要穴之一,属任脉,位于两乳之间,平第四肋骨。当年师父曾经说过,“达摩点穴拳”的要旨就是一击致命,往往高手绝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尺子虽然手指力道不足,但坚硬的树棍则弥补了这一缺陷,只要认穴无偏差就无问题。
“流氓!”李老太太面色绯红,勃然大怒,口中叱喝着,但其显然已是躲避不及。
“噗”的声闷响,那截树棍如戳中棉花般,竟然泄去了力道。李老太太身子后仰倒退数步,险些摔了个仰八叉,嘴里骂道:“不要脸!”
尺子惊讶的望着她,奇怪,明明点中了她的膻中要穴,怎么没能一击成功?
“好小子,竟敢对翠花如此下作……”老蠕头蛮见状大怒,随即张开嘴巴“啵”的吐出了一个大泡泡凌空袭来。月光下,隐约可见一些蠕头蛮幼虫隔着透明的泡壁兴奋的盯着自己。
不好,我心中大骇,急忙伸手入衣袋,掏出一瓶250ml的枪手牌杀虫剂,朝着迎面而来的大泡泡“噗噗噗”连续不停的喷射……
月色迷离,大泡泡周遭笼罩在一团淡淡的无色透明雾霭之中,空气里散发着除虫菊刺鼻的气味儿。